墨染看着那些黑壮的士兵,对九爷更加佩服,不管是高高在上的庙堂之人,还是蹲在泥水中的平民百姓,九爷总有法子与他们成为兄弟。一面于那清水楼中与人吟诗作画,转过脸来却可以爆着粗口与人猜拳斗酒。
马车拐过偏僻的巷子,墨染奇怪:“去哪里?”
九爷懒洋洋地将长腿伸直,双手垫在后脑勺,躺进她怀中:“避开那些讨厌的人回府。”
墨染微微翘起嘴角,听着一条街外的熙熙攘攘,心中暖暖地,莫名喜悦起来。人通常对不是自己的才会大肆宣扬,凡是自家的能捂着便还是捂着的好。
她自觉的抬手按在他的额角,轻轻按压揉搓,九爷舒服的闭上眼睛不在做声。马车在青砖路上嘚嘚儿的走着,不一会儿便回到傅府偏门,简明勋早早等在门外,还是一如既往的板着脸,冷冰冰的。
墨染早已习惯朝暮身边这位第一副手的漠视,她知道自己的身世让他家人及身边人都不能完全信任。她收了笑容,安静乖巧地随朝暮走回熟悉的院子,刻意隔开几步,以免被误会偷听什么谈话。
两人挨得很近,同样高大的身形,简明勋更胜一筹,宽厚的肩膀,不似朝暮的清瘦,显得极为健壮。九爷不停的说,简明勋则间或点一点头,表示明了,两人热闹的说着,直接拐去了前厅。
墨染站在走廊拐角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小蝶在耳边嘟哝:“九爷和简爷好的能穿一条裤子,才不过出府几天,还要去门外守着,两人说话也不顾小姐,不知道的还要说他们是两口子呢。”
“别瞎说。”墨染忍不住笑,低声骂道,“小蹄子,说什么呢?”
“怎么了?小姐,我说的不对吗?”小蝶兀自气愤,“才回府,也不跟小姐回院儿瞧瞧去,竟这样迫不及待的,哼。”
墨染乐不可支,对小蝶这脑洞十分无语,自顾自地沿着走廊回到熟悉的院落。当初被翻了一团乱的东西全部归回原位,还多了不少物件,包括那套瓷器,竟被朝暮贴心的找到了孤品。
“你小心点,九爷不是健忘的人!”回想那句警告,墨染不禁疑惑,袁荣又想搞什么?巴巴儿的跟到镇子,只为与自己说这样一句话?手中瓷器嫩滑温润,墨染想,不健忘是真,但只看看那心用在哪一方面了。
“姐姐,他好可怜,头上全是血,你帮一帮他吧。”稚嫩的童音犹在耳边。
“为什么要帮?我们又不认识。”
“姐姐”
“好吧,阿染,姐姐知道了,去就是了。”
“我和你一起吧,姐姐。”
“外面太冷,你伤寒刚好,还是莫要下去,姐姐去就好了。”
“金创药擦在额头,小心不要着水,很好用的,三天就好。”
那张泥花的脸,一道血痕一道泥痕,偏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眼角如凤尾,再狼狈也掩不住那一股子邪魅的狠辣。他就这样盯着墨染看,手中紧紧攥着那只瓷白的瓶子,十分用力,以至于指节泛白。
墨染被盯得发毛,心生不满,落下帘子,挡住了车内那张略显稚嫩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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