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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夫人呵呵一笑,拉她坐下,拍着她的手背说:“哪有那般为难!只你一句话就行。”

“一句话?”

“是咯,那傅家每年都要从关外新进的皮子,如果银票能让我们润生代为通汇,哪怕只是十分之一,也实实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九爷?”墨染一时愣住。

梁夫人又说了什么,墨染只是耳朵嗡嗡地,一句都没听进去。锦娘答应盗得鹭草,便许墨家一个机会,那鹭草就在偏厅之外一步之遥,昨晚偏厅之内与九爷的春宵一刻?之后又莫名被带回傅宅,第二日满京都之内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那机会?根本就是九爷不成?

她本以为有着世仇的傅朝暮是想要自己在这京都之中丢尽颜面,却不曾想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因着这个新宠的名号,全京都的人竟然一下子翻过脸来,与她急不可耐的套起交情来。

墨染只觉得堵在胸口的那股子气上不来下不去,直噎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什么交情?什么关心?不过是因她有了新的利用价值,才来巴巴的相求,许墨家一条生路而已。无利不起早,这商人的嘴脸真是翻得有够快。

门外不知怎的突然热闹起来,身边梁夫人笑眯眯站起来,与来人打着招呼离开了。墨家这前厅复又恢复了热闹,直忙的管家老钟又是做门童,又是做着茶水小厮,忙了整整一日,才算将各位贵客都送走。

天将擦黑,墨染坐在厅中,看那斜阳一点点隐没了身形,屋内黑影重又爬上来。她摸了摸腮底,只觉得这一天笑得皮肉都僵住了。肚中一阵响,才发觉自己除了晨起那两口粥,已经一天水米未进,想要站起来叫钟婶准备一些吃食,突然头晕眼花,差点一头栽在案几上。

她复又坐下,按住扶椅喘息。耳边隐约传来咯咯地娇笑声:“机会我已给了你,便是如何使用,只看你如何打算?”

墨染一惊,四下环顾,却毫无身影,她捂住胸口慢慢真定下下来,悲呛着问道:“锦娘,这也算个机会的话?那天下女子不是都要于房梁上吊死?”

“墨染,别忘了,是你来求的我。古人只云女戒云: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可不知所谓女有为女,妇有为妇,常有为常,变有为变。德言容功不外乎世人传语,谁知那几十上百年之后,女子不如男子?你且看那所谓的贞洁究竟值得几何?说是他混了你的名节,可未尝不是你用了他的名气,各取所需,有何不可?只待一日你立于众人之上,看谁还敢说你!”

墨染猛地抬起头,四下宁静,可那声音如同大钟一般震醒了自己。一片梅瓣轻飘飘地落在身前案几上,带着冬日清冷的气息,凛冽消杀,一如那锦娘话语如新雪一般穿喉而过,一线冰凉,直击肚腹,却带得头清心明,瞬间开朗。

谁说女子不如男,那帝都之中最尊贵便是女子,反正已被最亲之人背叛,终生不愿信那虚无缥缈的情爱,又何尝不能用了这身虚与委蛇,换取急中之需,那九爷,不管出于何意,愿要了自己这不值一文的身子,也算是上上之幸吧,什么贞德节操亦不过是对良家女子而言。

我算什么良家之女?墨染突然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一时控制不住,直笑得花枝乱颤,几案上满是泪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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