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晨光微曦。给几个病人看完诊后,洛惜才忙中偷闲,喝了一盏茶。
“哎!你这小大夫怎么不讲理呢!”
“姑娘你这话说的……”
门口忽然传来几声吵闹声,洛惜皱了皱眉头,走出了诊室。
此时医馆还有许多人,一个身着式样奇特衣裙的姑娘正一脚蹬在椅子上,意气风发地和馆中大夫据理力争。
旁边还站了一群吃瓜群众,真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二人争吵。
那姑娘三千青丝只由一发带绑着,随风飘摇,五官精致,深邃的眉眼颇有异域风情,看起来不像是中原人士。
她似是还想着和大夫讨上几分理,见洛惜从屋中走了出来,这才停了争论,看向了洛惜。
郝宇见了洛惜,也不情不愿地噤了声,“大公子……”
“何事如此吵闹?”洛惜问道。
这郝宇是广仁堂新招不久的大夫,是个性子急的,但和人吵起架来却也是少见。
“这位姑娘最近脾胃湿热,我给她开了几味药,她不服……”郝大夫没有看洛惜的眼睛。
“看来你是这医馆的管事?你来评评理。”听了郝宇的话,杜筱韵气不过,双手抱胸。
“我是西市万宝阁的掌柜,前些日子你家这小大夫来我那买东西,讲价不成,心中怀恨,今日竟在我的药方里多加了好几味黄莲!我是前几天来的,竟不知这广仁堂的大夫都如此不专业?”
此话引起了周边围观群众的一阵唏嘘。毕竟这广仁堂在杭州开了也有两年有余了,大夫极为专业,治病又有疗效,开的药还非常公道,所以大家都十分信任这广仁堂。
但这个奇装异服的小姑娘一开口,便是直接控诉大夫不专业?
洛惜看着郝大夫,“事情果真如她所言?”
“大公子……”郝大夫低下了头,支支吾吾没有说话。他前些日子去万宝阁买了些火柴,因为价钱原因便和杜筱韵争论了几句,结果她直接说不卖了,气得他几日没睡好,今日见她来采药,便想捉弄她一番,谁曾想她居然看出来了。
翻看了一下药包和药方,洛惜眉头皱了皱,这方子不是出自广仁堂,但是采的药......
见两人都稍微平静了些他才开口。
“郝宇。”
听见洛惜冷冷地喊了自己的名字,郝大夫愣了愣,看她难得的严厉模样,额头上冒了些许冷汗。
这次之事,他确实不当,以公谋私,或是已犯了大公子的规矩……只怪他刚刚吵红了眼,没停下口来,亦是......
“你可还记得,第一条馆规?”
洛惜开口,音声冷淡。
“救……救死扶伤,一视同仁,用药之度,童叟无欺……”郝大夫抬起头看了看洛惜,脸色有些复杂。
“你可知惩罚为何?”
“轻者,罚去薪酬两个月年,抄写馆规八百遍……重者……重者逐出医馆,永不聘用。”
郝大夫臊红了脸,没有再做声。
“加多几味黄莲会影响整体药效,你可知?”
“……知……知晓。”
郝宇盯着自己的脚尖,羞愧得满脸赤红。
洛惜放下手中药方,开口,“念你是初犯,且无伤人之举,罚去两个月薪酬,抄八百遍馆规,可服?”
“是,大公子。”
郝宇无话可说,都怪自己心高气傲才差点丢了这份好工作。大公子仁慈,没让他直接滚蛋,他已是万分感激了。
众人便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果然,想在广仁堂里面当大夫,可都是不容易的,里面给的薪酬高,确是要经过层层考核的,管理也极为严苛,那馆规便齐齐整整挂在医馆里面,足足有几十条呢。
这八百遍,便是抄到手软吧。
看着刚刚还神气的郝宇变得如一个落败的公鸡,杜筱韵胸腔里的一口气顺了不少。旁边围观的群众也是一阵唏嘘都散了。
“这位姑娘,这次是我馆中大夫失了分寸,实在抱歉,洛某这就重新给姑娘抓药,以弥补过错。”洛惜拱手行礼。
杜筱韵看着洛惜,秀气的眉毛挑了挑,笑的有些吊儿郎当,“你便是这广仁堂的大公子洛谦?”
这位洛谦长得俊俏,人也颇为讲理,深得她心。
这女子的行事作风倒是不同寻常,洛惜笑了笑,“正是在下。姑娘可还有别的事情?”
杜筱韵话锋忽而一转,“听闻你还未婚娶?”
这一发问倒是又引起了周边围观群众的八卦之魂,纷纷小声议论了起来。这广仁堂的大公子名声可是响当当的,长得俊俏,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又有着一颗仁慈心,常常周济平民,而且还一人掌着着杭州第一医馆,药铺也开得变得开花。
如此好的条件,确实是城里许多人家盯着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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