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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愿者

怀郁最近都没来儿童康复中心这边今天一来可真是收获不小。

这个女人这次换回俄罗斯那时的打扮,一头色泽鲜艳的深酒红卷发。又那副妖里妖气的模样。

先前装成个清纯学生妹在盛司晨旁边跟前跟后,有几次怀郁看到了她侧影觉得眼熟但一直没敢认。毕竟过去这么久了也没那么巧吧,天大地大的非要在北京遇到。在俄罗斯那会儿她也不像个学生。

结果上回两人在电梯门口打了个照面她看到他直接扭头就走。

前几天晚上怀郁出去喝酒,他们都一个朋友圈子的听施蓓蓓的姐姐聊起找了个女的去试探盛司晨的事儿当时就猜到是她了。到现在怀郁都没敢跟盛司晨说他差点儿被这么个女的给玩了。

听说晏语柔又找到她了。

南烟见他这么追上来也不跑了。反正来都来了,这么大个医院,迟早要打照面的。

她停下脚步,怀中抱着本双语儿童画册,还背着个不小的画板。

怀郁走挺快,白大褂猎猎作响。一凑近先瞟到她手中的画册就是一句皮笑肉不笑的调笑:“你不是语言不通?又看得懂啦?”

“看不懂才要拿回家学习谁也不是一出生就会二十六个字母吧。”南烟开着玩笑。

怀郁深觉她这副正儿八经的模样好笑“怎么又看上我哥了?这么无孔不入的,都追到北京来了?”

“我是经过应聘正经入职的什么无孔不入的怀医生你说那么难听,”南烟笑一笑,语气挺平静“就算我是看上你哥了,那又怎么样,不犯法吧?”

“俄罗斯那次还没玩儿够啊?”

“就打了个牌而已,怎么够,”南烟又笑,“再说了,看他长得帅,追到手了想多睡几次,不行啊。”

口气挺狂。

怀郁见她这模样,脾气还在,倒更觉得有趣了,“那你们到什么地步了?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听你这口气,有谱儿了是吧?”

“这你就不用问了吧,我们两个人的私事,”南烟关上画室的门,准备离开了,“或者,你不如去问问他?你们关系那么好。”

“我去问他就不是这回事儿了,”怀郁笑了笑,颇有点想看她笑话的口气了,甩了甩工牌,懒得同她多说了,“悠着点儿吧你。”

南烟指身后的画室:“那以后呢,大家也是一个医院的同事了,见到我没必要那么大呼小叫吧,小孩儿还在楼上睡觉呢。”

这话倒也没错,他刚那一嗓子确实不小。

“那我下班了啊,怀医生,再见。”

怀郁还没说话,她就朝他挥挥手,笑了笑。转身走了。

怀郁盯了会儿她背影,鼻腔里不屑地一笑,也离开了。

晏语柔现在就是一千个一万个不爽快。

等年底医院理事权移交给了怀蓁,她前阵子跟人合伙做生意砸了四千多万毫无水花的事儿再给老晏知道,她再不跟怀礼结个婚,按老晏的那个古板脾气,八成她最后什么也没了。

挺有意思。

自那天清晨怀礼顺路给送她到医院,很长一段时间,南烟都跟他都没有任何交集。

即使她也在这个医院。

怀礼平时不怎么来儿童康复中心这边,有次过来,他们也只是在楼上病房门口打了个照面,招呼也没机会打。他就走了。

的确很忙。

常听护士们开玩笑,全就忙一个科,就是他们心外。

一栋五十几层的双子大楼几乎全属于他们,其他科零零星星分散在其中。这家医院最初就是心外起家,现在也代表国内心外治疗的最高水平。

连这个儿童康复中心收治的,基本也都是从他们心外病房转出来、需要长期留院观察的孩子。

怀礼这段时间好像不在家。就是这么楼上楼下的,他们也几乎碰不到面。

南烟有一回还在电梯里碰见了他的那个女朋友也就是她的雇主,好像是来找他的。

不过她们当作不认识,一句话也没说。

他的这个女朋友,说是恨他,那是真的恨的。能感觉到。第一回见面那么一番诉说,也挺符合他的平日作风。

之前她都不屑问到底什么进度了,那天打了照面,发来了消息。

南烟便一五一十都说了,从怎么搬到这里,特意选了楼下,到进入医院,再到上了一次床,还是车震,在初雪天。

全都说了。事无巨细。

晏语柔只回复了她:“知道了。”

就没了。

好像已经很习惯了似的。

后来一天的早晨,南烟在楼下咖啡厅见到了怀礼。那天他拎了个登机箱,径直去了机场。

应该出差了吧,她猜。

不知去哪里。也不知去多久。

他们下了床,就是不进入对方生活的陌生人。

不是她不想进入。

从几年前开始就在筹备一个心脏标本博物馆。据说全国规模最大,标本数目最多、最精良。

今年上半年竣了工,现在内部装修也快结束了。

南烟和画室几个老师去了一次,标本还未陈放,里面空荡荡,分了上下两层,二层专门独立辟出一个给儿童科普心脏知识的展馆,还有一个专门收集心脏音的展馆,还挺猎奇。

医院最近在考虑找几个便宜又好用的画师来做这两个展馆的墙体彩绘。

南烟告诉了徐宙也这事儿,徐宙也以为冰叔给她介绍的活儿就是在医院的儿童画室教小孩儿画画,放心了不少。

但他实在太忙了,一边要照看酒吧,一边还要筹备重新开画室的事情,没空再来操心做彩绘的事情。很遗憾。

南烟最近一有空也会过去给他帮帮忙。医院这边的儿童画室一般只需待半天,平日里见不到怀礼,生活就总有点漫无目的。

南烟太想摸画笔了。最终在徐宙也的怂恿下,毛遂自荐去做墙体彩绘。

康复中心的主任一直都挺喜欢她,对她近日在儿童画室的表现也十分满意,跟那边的人说了说,便让她和画室一个男老师一起去了。

一周多后,怀礼回到北京。

下飞机怀郁来接的他,直接去探望晏长安。

离开前北京就在飘雪,回来又是银装素裹。

今日倒是不下雪了。

天气不错,阳光落人身上暖融融的。

晏语柔也在,推着晏长安在露台的落地窗那边晒太阳。

晏长安回头见怀礼风尘仆仆地来,便是十二分的笑容,呵呵直乐:“就知道你挂念我。”

怀礼面上几分愁容与疲态,走过来,微微低了身,问:“化验结果出来了?”

“还那样嘛,我也没看,”晏长安笑一笑,拍拍他的手,“你这孩子别老操心我,我就做个化验,你就吓得跑回来了?从上海飞来的?还是哪里?你姑姑说你出差去了,耽误你工作没有?”

“耽误肯定是耽误不了的,他昨天工作应该就结束了。”晏语柔先行接了话,看了怀礼一眼。

他们也有一段日子没见过面了。上一回还是在他家吵了架。

“其实本来今天还有点事的”怀郁张了张嘴,笑道,“老晏,我哥可挂念你呢,扔下自己的事儿就跑回来了。”

“他自己能有什么事儿啊。”晏语柔轻声地笑。

“出个差,在外面没准儿什么事儿呢。最近医院很忙,你不知道。”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老晏被簇拥着,拍着肚子笑呵呵。

怀礼去找医生看化验报告。

晏长安去年确诊了肝癌,年轻时爱喝酒,落下不少病根,连带着查出一身的疑难杂症。在这疗养中心已经住了大半年了。

怀礼仔细询问了各项指标,对比了下前几次的数据,放心回去了。

“说了没事儿嘛,看给急的,”晏长安瞧着门边和护士交谈的怀礼,“是不是家都没回就过来啦?”

“那可不,今天飞机还晚点了,大冷的天,我多等他一个多小时,”怀郁抱怨着说,“路上还堵车,堵了好几环。”

“这孩子,真是。”晏长安叹了口气,“去忙自己的事儿嘛,瞎操心。”

晏长安和怀礼的爷爷是一起当过军医的世交情谊。怀礼十三岁从港城离家,来到北京读书,那时他姑姑怀蓁一直代表在伦敦总院学习,怀郁在英国读的中学,他算是晏长安一手带到这么大的。他父母离异早,各自生活,没心思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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