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与杨福佳几乎同时点头,杨福佳又道:“明儿可以来一个全蟹宴,用双螯做成蟹酿橙,再用豆腐衣包蟹黄兜子,余下的蟹,或清蒸,或水煮,亦或是油炸,都来一道。”
今上被她的激动情绪所感染,立时应下,“允了。”
翌日,中秋,明月高升,秋.色.皎皎。
因着凤鸣宫的桂花开得极好,今上着人将夜宴摆在了凤鸣宫。
皇后抱着君实与今上并排而坐,余下花奴与杨福佳依次坐开。
今上缓顾四周,未见明心身影,于是问向皇后,“心儿禁足也有一月了吧?”
皇后面色一怔,持箸的手随之微微一颤,但旋即恢复如常,“官家罚她禁足三个月,今儿刚满一整月,还余两月。”
今上听了,长叹一声,“也算是一家人,难得今日中秋,便让她出来一起用膳,而后再禁足罢。”
皇后听了,却是沉默不语,继而缓缓抬眸看今上,面色凝重,“官家是一国之君,怎能朝令夕改?”
今上瞧她说得严肃,略显尴尬,“今儿是中秋,正是团圆时分,她一人在水央阁,难免孤单……”
与今上的多情不同,皇后依旧不应,摆首回绝,“错了就该受罚,若是人人都如此,那内廷规矩,便还有什么用?”
“吃顿饭而已,不用上纲上线,没那么严重。”
空气也些凝重,今上刻意放缓了语气,又与皇后商量。
皇后冷笑,将君实送入今上怀中,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反问,“官家就不怕,今儿给她开了一个口子,明天她便能给您翻出天来?”
“话虽如此。”今上略作沉吟,似在斟酌。
“君实是官家的骨肉。”皇后坚持。
空气中传来阵阵桂花清香。
皇后转顾桂花树,眸中似有泪花,“官家可还记得栽这树时的心情?”
许久,今上终于叹了口气,“都听你的罢,反正明心也是你的亲妹妹。”
今上话语里带了几分讽刺意味,皇后听了仿若浑然未觉。
空气一片安静,倒是一旁的杨福佳,突然兀自“咯咯咯”笑了出来。
大家被她的笑声所吸引,纷纷抬眸去看她,却见她正抢笑着往花奴脸上抹蟹黄。
花奴躲闪,面色大红,不敢再瞧人。
“有何事竟如此开心?”
杨福佳的笑声,正好给了今上台阶,今上不再看皇后,转而顾看杨福佳。
杨福佳笑语如嫣,指着花奴面前碟子里堆起的蟹壳,“我们都是些傻子,只顾着说话,再瞧瞧花姐姐,这才多一会儿的功夫,面前竟堆了这么多蟹壳儿,可不趁着我们说话的功夫偷吃的。”
今上与皇后的尴尬解了,但花奴瞬间红了耳廓,低垂着头,手持蟹腿,不知该不该往嘴里送。
今上怜她胆小,转对杨福佳笑骂道:“花御侍怀着身子,她是两个人,她吃得多便是小皇子吃得多,无碍。”
皇后低敛眉目,淡淡推开面前酿蟹橙,只饮清水,目光瞥过花奴,不再多言。
杨福佳听了今上的话,连忙起身,微笑着将自己面前的蟹推送到花奴跟前,“妹妹不曾怀过孩子,不知道有孕之人的事情,还请姐姐原谅。”
花奴瑟瑟缩缩,“不瞒妹妹,今儿还是我头次吃蟹。”
提及往事,花奴黯然神伤,今上却是心襟荡漾,怜她娇弱,又亲自取了蟹黄送给她。
花奴谢过,以笑谢今上,今上却道:“喜欢就多吃点。”
花奴应下,又食一口。
阮阮抬眸看天,恰乌云闭月。
是夜,花奴所在梨阁却传来消息,花奴咳嗽吐痰,有了出血之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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