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不还惊的像吞了天雷般,上下打量着他,忽而仰头发疯了一样大笑,满脸匪夷所思:“孟珒,你说,你要得到成九川?”
荒谬。
孟珒眼眸犹如深潭,平静之下波澜涌动,看不出情绪:“是他,成九川。”
“你这是要飞蛾扑火啊。”雁不还一字一句听清楚了,几是不敢相信:“孟珒,你别忘了……”
孟珒猛地掠近:“雁不还,我爹娘我要救,成九川,我也要。”
“好,很好。”雁不还冷笑数声:“我忘了,你们孟府的少爷们,个个身边养着小相公,想不到你入了玄门修道,还是改不了那毛病。”
“孟珒,你告诉我,如果我有一天想杀丹云子,你是不是要与我为敌?”
孟珒:“我在,你不敢杀他。”
若想玉石俱焚,他也不是没有打算。
雁不还高声冷笑:“孟珒,我让你做了珩山掌门你竟还不知足,倒要想起从前在相府时的臭毛病,人呀,想得到的东西越多,到了最后越落的一场空,你还是年轻啊。”
孟珒冷冷看了他一眼,面若寒玉。
雁不还仰天长笑,久久无法回神:“孟珒,真是没想到啊,你还是个情种,和你叔父孟三一样,哈哈哈。”
“龙髓,我会找到。”孟珒道:“在这之前,你最好安分点。”
雁不还看着他空空的腰间,又是一阵狂笑:“孟珒,你不会要离开珩山自立门户了吧。”他摇摇头,似是发自肺腑地说道:“你最好不要,丹云子不死,你想和整个玄门作对,太难了。”
难道孟珒想自立门户之后对丹云子巧取豪夺,哈哈哈哈,到底是年轻人啊,想的太简单。
笑声在孟珒的结界前碎成齑粉,他徐徐道:“这是我的事。”
雁不还:“不如我帮你杀了丹云子,断了你的妄念,你看如何?”
孟珒忽地抬眸看了他一眼,眸中寒光竟看的雁不还一怔。
“哈哈哈哈,要杀他一个废物,还用我亲自动手吗。”
雁不还意味不明地一笑,御剑不见。
孟珒的指尖颤了颤,凝着漫天春色,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住在这儿可大有‘松花酿酒,春水煎茶①’之趣……”东方玄溪见峰上有几间茅屋,信口诌道。
“夜里狐妖出没,你不怕?”另外一人寒碜他道。
东方玄溪正要回讽他几句,忽然接到成九川的传音符,展开一看,心道,他才不要回去,来都来了,怎么也要进去狐族看一眼才走。
正要御剑上行,忽然瞥见杨柳风立在前头,东方玄溪旋身过去:“杨兄,你还不上去,和他啰嗦什么?”
他不屑地看了一旁站着的周自凉。
杨柳风懒的理他,摆摆手道:“你先带人上去看看狐君,我和蛟君,叙叙旧。”
紫薇宗的道门所在地紫薇山离眩潭极近,每年春日,紫薇山上冰消雪融,泉水涓涓而下,注入眩潭,松风泉水声相答,能入两门弟子之耳。
老蛟君周无涯还活着的时候,两门派交情匪浅,礼尚往来是常有的事。甚至还有黑蛟一族的男子娶紫薇宗的女修为妻,两宗门结为秦晋之好的事。
可到了周自凉这儿,紫薇宗掌门师尊陆春晓看不上黑蛟的做派,再不许宗门弟子踏入眩潭一步,这一晃,已是许多年不见两门弟子打交道了。
“你跟他有什么好说的。”东方玄溪似看不懂别人的脸色,朝周自凉努努嘴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他就是来挑事的。”
“东方公子还有什么要赐教的吗?”周自凉看过来一眼,皱眉道。
没有的话,就赶紧滚吧。
别在他跟前碍眼。
“没有,不敢。”东方玄溪白了他一眼,拍拍杨柳风的肩旁,道:“我去看看一方兄。”
杨柳风点点头,目送他御剑飞上冰澈峰。
东方玄溪一走,四下无人,周自凉立马变了脸色:“杨柳风,我在外人面前伏低做小,给足了你们紫薇宗人面子,你不要得寸进尺。”
杨柳风要笑不笑地打开折扇,又合上,凑近他道:“蛟君,要不要我把老蛟君是怎么死的告诉遥清公子呢?”
周自凉面色一冷,左手恶狠狠地揪住杨柳风的衣襟:“紫薇宗扶持我,难道不是为了你,杨柳风,你把我的事抖落出来,你自己又能干净到哪儿去?”
“我有什么好怕的,”杨柳风呼啦一下摊开扇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个混着日子等死的人。”
紫薇宗的少公子有什么用,宗门里有谁听他的,就连他师尊陆春晓云游四海捡回来的弟子花满蹊都不如。
“杨柳风。”周自凉沉了声音,戾气压住不少,道:“只要我找到丹云子报了二十三年前的一剑之仇,我就把蛟君之位让给遥清,在这之前,我不希望紫薇宗再干涉我的事。”
杨柳风秀眉双挑,看向周自凉:“引你去杀狐君,挑起玄门之争的人,就算你今天得手杀了成九川,你觉得你能全身而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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