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一下,哭的核桃一样的眼睛抬起来看着我。
“你原是卢家的孩子吧,你本名叫什么?”
她怔忡良久。
“卢玉墨。”
“是个好名字。”我夸到。
“可惜你没有珍惜它。你的家人希望你的品格如玉一样高洁,但是你却不停地在这后园子里兴风作浪害人性命。”
她一时又意难平,胸脯起伏,心里翻腾着无法倒出的那口恶气。
“害你的不是清秋千红,该付出代价的也不该是我们。你这般做手现在把你推上绝路。不仅不能报仇,反到害了你自己个。”
“可是你们这些人,你们这些人全都挡在我的路上!全都是!你知道姓叶的婊`子和姓刘的贱`种手有多大吗?我不站在青溪河的尖上我便一成胜算也没有!不只是他们!你们这些挡路的也该死!通通该死!”她嘶吼着,原本温婉的嗓音也破了声,那种凌厉,刮擦的人耳膜生疼。
我沉吟片刻,悲悯地看着她道:“这世上万条道路皆通达,条条通因果。你不该选这样不留余地的路的。”
她又一阵凄厉地笑,眼泪顺着鼻影流到嘴角。“通达,哪有什么通达,四岁的我躲在箱里听着我娘的惨叫的时候,这世上的万条道路可有给她一条活路?”她闭眼蹙眉,表情里那种真实的痛苦不再掩饰,“她只叫了三声,啊,啊,墨儿,然后就安静了。我在箱里被锁了不知道多久,万婆子抱我出来的时候,我在她肩头上越过眼,娘就躺在一片黑渍里,眼睛还看着我。”
翠墨泪涕肆流,脸上的妆容早已被弄花,面目犹如一个恶鬼,她继续说道:“我总觉得我娘她没死,万婆子带我出府的时候我哭着要回到西院子去,她堵了我的嘴弄昏了我,把我和……把我藏在恭桶里才运了出去。万婆子原本找了个乡下殷实人家把我寄养起来,宣成年闹疫病,全村没剩几个囫囵人,家里五口只剩我一个,那年我才七岁,根本活不到进遂京找万婆子,只得自己插根草把自己卖了。原本人伢子要卖我到扈直府去,我以死相逼,以利相许,才勉强到了遂京。到了遂京后,人伢子带着我找到了万婆子,要了二十两银子才作罢。”扈直府是遂京附近的一个军镇大府,听说那里操皮肉生涯的小姐姐死亡率奇高。
她前言有些支吾,我心下一明,问她:“你可还有家人一起逃出来?”
她也只顿一下,便都道给我:“当时我那还未走稳的小妹妹也一并逃了出来。”她捏了捏拳头,咬着牙又道:“可恨这叶香秦,拿了我妹子和我作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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