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静濯也审问完了地上的三鬼,她点了一个人经脉的几处穴道,那人便痒痛不已,剩下的二人见状便全都招了。
沈烨在西域押送一批香料,和沙海帮起了冲突,断了他们几个通道,沙漠四鬼正巧来了中原兴风作浪,便想为帮里立功,捉了沈晔的老婆儿子去要挟他。
沈家守卫颇严,他们又正在被通缉,不愿抛头露面,便瞧准了今日明安带儿子上山,想在道观下手,不料却都被擒住。
明安一脸愁容道:“这些人这么穷凶极恶,相公在西域不会有事吧。”
明容脑中发晕,一手摁住脑门,也腾出一只手来按着明安安慰道:“你放心吧,他们若是拿的住姐夫,就不会费周折想抓你们用作威胁,你安心等消息就是。”
静濯见明容脸色苍白,想到徒弟是第一次恶战也有些担忧,让明容赶紧回房自己调息。静慈也找了打扫的几个粗壮道姑把随从们扶到客房休息,小宝第一次看这么明晃晃的刀光剑影也有点愣住,没像在竹林那样拍手叫好了,明安只好按下心头不安抱着儿子回房安慰。
杨观主端着没吃完的豌豆黄,悠悠对静濯说道:“小丫头是时候要下山走走了。”
明容这回在房里调息了两天,丹田真气才重新充盈,明安在这期间也带着人下山回家等消息了。
她深夜醒过来的时候,想出门练练剑,一推开房门,却看到观主和静濯师父在石桌上对着月色下棋。
观主温和的向她招手道:“小明容,快过来看看。”
明容感觉到有什么事要发生,她有些忐忑走上前去,两眼望着星罗棋布的棋盘,一言不发。
静濯开门见山的说道:“明容,为师要派你下山去送一趟人情。”
明容疑惑不解的抬头,静濯淡淡道:“送给天一山的徐惟清徐真人,他如今……他是天一山如今的掌门。”
明容脑中有些东西一闪而过:“师父这些年想尽办法练回春丹,可就是为了这个徐真人?”回春丹是静濯制的调理内息的上等伤药,但是方子不全,她听静濯说过,是医毒圣手留下的一张秘方,但是有几昧药材不全,天下药材又何其多,以医毒圣手的功力,少了几味,方子的效果便差了许多。静濯这些年一直苦守药炉,想试出完整的方子,那月见草便是其中一昧。
静濯并不回答,神色却露出难得的苦涩,一旁的观主忍不住叹道:“痴儿,痴儿。”
明容未曾见师父这等神情,心下很不好受,师父在她心中是武学的顶,是不可仰止的高山,她难以想象什么人会让师父露出如此神情,追问道:“徐真人是师父的师父吗?”
静濯怅然道:“是我的师兄。”
明容大着胆子接着问:“是两情相悦的心上人吗?”
静濯低头捏着一枚白子,月色下的侧脸柔和不若她平时看起来那么冷峻。她神色黯然接着说道:“告诉你也无妨,天一山当年不像现在都是男道士,只能收男弟子,那时还是有女真人而且是掌门。”她似乎想到什么美好的事,竟然温柔的笑了一下
“我那时在家中,被惯的无法无天,一心想学江湖上最厉害的功夫。少林天一这么多年都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平分秋色,武林秘籍多不胜数。一听说天一掌门要收关门弟子,我立刻辞了家里,要上天一山,后来如愿以偿被掌门收作弟子。天一的长辈们都夸我和徐真人的天分最好,我一贯心高气傲,非要比个高低,便时常找徐真人一起拆招。
后面家中有大事急召我回去,我回去后发现对手人多势众极为棘手,那次刀林剑雨,处处是火光和鲜血,对方更是有十几个高手,我在这群高手中间,也算不了什么。
本以为是必死无疑,谁料师兄突然出现,救下了我,还替我挨了两记毒掌,唉……冰焰神掌非同小可,体内冰火两重真气互斥,掌门和子虚师伯散尽功力才救下师兄一命,子虚师伯那时年逾花甲,为毒掌所染又失了功力之后,便油尽灯枯……之后便传位天一掌门于师兄。
师兄体内虽有掌门真气护住心脉,但催功过多经脉便会刺痛,丹田不稳,高手过招,一时不慎皆是隐患,我又怎能放心他带着这个隐患……我查遍古籍,只有回春丹可以根治,如今回春丹总算被我试出来了,你便替我跑着一趟吧。”
明容可能是第一次听师父说这么长的话,她整个人怔怔的,望向静濯时,才发现师父的眼角不知何时竟是滑下一滴泪来,她猛然醒悟,讷讷开口:“师父……可是心悦这个师兄。”
静濯眼中又慢慢平静无波,明容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淡淡道:“天一掌门不能是俗家弟子,一生不能娶妻生子,他这般尊师重道的木头,我又何必让他为难。”
明容瞬间明白,她从师父平静口吻中却听出绵绵情意,心中亦不好受,悔恨自己今晚多嘴,惹师父提到伤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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