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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原名王溪,是迁居金陵的琅琊王氏其中一脉的嫡系二房嫡长子。在他年幼时,母亲温宜明与父亲王卓因性格不合和离,一年后,温宜明重返王家,要带走王溪,王家自然不许,争执不下时,众人问王溪愿意跟着谁,王溪选择了母亲,自从他跟着母亲离开王家后,王家就失去了他的音信。

他随母亲嫁入江都沈家,改名为沈溪,年龄渐长,愈发不容于沈家,慢慢心生悔意。母亲死后,他脱离沈家,一是当年选择母亲,对王家心怀愧疚,二是以己度人,怕影响继母和弟妹,所以并不敢回王家,反倒和同是沦落人的薛仁儒惺惺相惜,毗邻而居。见薛仁儒一次次被薛家拒绝,他更觉回家无望,才在壮年时渐生华发,形容憔悴,又在稍有积蓄后,在这洛阳城建造豪宅,唯愿老了后,可以陪妻子回到她的故乡,在此相伴、共度余生。

公叔虞会知道他的身份,还要从公叔敖在茗客居茶会上赢得的那块雨花石说起。

沈令玥初见他时说那块石头原是她家的,公叔虞本来并未在意。再见到叔父博古架上的那块雨花石时,他突然想到,一位从金陵来的王家人在见到这块雨花石时曾说过,他三舅父曾经有块相似的雨花石,再联想到沈令玥的模样,他立刻命人去查,果然,沈令玥的父亲就是他那年少随母离家的三舅父。他去拜见沈溪,沈溪得知王家一直在寻他时,自然激动,却又在深思后,决定暂不认祖归宗。

原因他并没有说,但公叔虞和沈令玥多少都能猜到。当时薛仁儒新逝,他的小女婿年幼、无所依傍,若他带着家人认祖归宗回到王家,必然要将小女婿带到连他都陌生的王家,难免会居人篱下,他如何忍心?

说到乐水县,公叔虞又拍案问道:“对了,我正要问你呢,你怎么去乐水县了?前一段时间六舅父来信,专门问起你家的事,我还在烦恼如何回信呢。”

“你照实回他就是。”

“啊?如果照实说的话,我就得先负荆,向母亲和十一姨母请罪!”

“应当的,谁让你与父亲一起瞒着我们了。”

“长者请,做晚辈的哪有不应的?何况,我琢磨着,三舅父当时要瞒住所有人,多半是为了你那个薛郎子!”公叔虞又一琢磨,笑道:“要不你随我一起回家,跟我母亲表明身份,这样,她一高兴,就不会追究之前的事了。”

“不行,我父亲尚未正式归宗,我若独自去拜会姑母,难免名不正言不顺。你可以跟姑母说,过几日,我会以沈家女的身份去拜访,想来也能缓一缓姑母的怒火。”

还未说完,沈令玥就捂嘴笑了起来。

“你就坑我吧!”公叔虞想起那位威风凛凛的薛将军,转悲为喜,笑道:“我也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你能有什么坏消息给我?”

“刚过年,你就来神都,不就是为了你那个薛郎子吗?你既然能来,又知道他当将军了,是不是也知道北疆战事已平,他们要班师回朝了呀?”见沈令玥点头,公叔虞得意的笑道:“大概就在你从扬州出发的时候,他随军来了神都,只入宫接受了封赏,就两手一摊,骑马往扬州去了,说不得你们在路上还曾遇到了呢。”

说完公叔虞捧腹大笑:“让你来扬州都不肯告诉我!活该你们错过!”

就在他们闲聊时,几骑快马自定鼎门而入,在天街上飞驰而过,街上行走的官吏纷纷避让。等七匹战马从身边驶过,左肃政台的官吏周度方指着远去的人马,气愤道:“何人敢如此招摇,在天街上纵马?明日我就参他一本!”

见有人往这边看来,与他同行的官员忙拉住他,小声劝道:“他就是那位从北疆来的左威卫将军薛阿瞒,薛师的爪牙,风头正劲,莫要惹他。”

“哼!不过是以色惑主的货色,还敢称阿瞒,真以为自己是那乱世枭雄呢。”

“慎言!慎言!”

薛宗平自然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他一路快马加鞭直奔铜驼坊,等行至一座石雕门楼前,他勒马急停,坐在马上,目似含剑,扫视一眼停在门前树下的豪华马车,才示意侍卫前去叫门。侍卫白驳上前敲门,门房应门而出,先打量了一眼身着软甲的侍卫,问道:“你是何人?有何贵干?”

不等白驳回话,坐在马上的薛宗平,朗声笑道:“去告诉大娘子,你家阿郎归家了!”

门房这才看向他,见他身着绢布铠甲,胸前、肩上皆绣有虎头,身配玄黑宝剑,皮肤黝黑,浓眉大胡,粗犷豪迈,身上霸气毫不收敛。

门房并未见过自家阿郎,半信半疑,只道:“请你稍等,奴这就回禀我家主人。”说完他退入门内,哐当一声,关上了大门。

侍卫们听到关门声心中一惊,皆看向薛宗平,按剑蓄势,只待他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拔刀杀将进去。

薛宗平却摸了摸鼻子,全当未看见侍卫的目光,潇洒的翻身下马,牵马站在原地等候。侍卫们见状面面相觑,在沙场无所畏惧的将军,莫非真怕一个内宅妇人?这个想法在北疆,他们自然不敢有,但自从在扬州见识了将军对岳父母的和颜悦色、言听计从后,再见此情景,这个念头又不由的冒了出来。但他们只敢在心中嘀咕,并不敢表露出来,要知道,自家这位主公可是厉害的很,但凡你有一点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等白敛将消息回报给沈令玥,她立刻眉眼带笑、起身就要往外走,却听到公叔虞不可思议的言道:“来的那么快?!不行,你家有后门吗?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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