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1986年八月份,我被分配到了纱厂,这一干就是二十五年,我的三分之一的人生都是在纱厂度过的。”刘桂香边说边发出了感慨,大概是是老人家感叹流光易逝吧。
刘桂花当年也是下乡的知青之一,79年恢复高考后,她重回校园,可还是与大学擦肩而过,后来上了一所专科学校,毕业后就被分配到了纱厂,成了一个普通的流水工人,但那时厂里的女工大多都是文盲,大字不识一个,她是厂里难得的知识分子,经过自己的刻苦钻研,成了厂里唯一一个女性技术员工程师,负责对生产线的改进和维护。
交谈中,刘桂花谈到了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1998年,工厂改组,那时为了能继续保住这个铁饭碗,工人们进行了各种挣扎,可最后还是抵挡不住历史前进的车轮,新厂长一上任就裁掉了大部分好吃懒做的工人。
当年一条生产线有十二个女工,新厂长宣布每条生产线要裁掉一半的工人,有的女工为了自己不被裁掉就与其他人一起合伙栽赃别人,或是举报他人生活作风有问题等等。
唐稚一听到这个关键的信息,他敏锐的察觉到,死者可能与当年工厂的裁员有关,于是他接着追问:“当时有没有闹出没人命,或者说是有什么人失踪了?”
刘阿姨仔细回忆当年的情形,由于当年自己早已是工厂的技术骨干,裁员怎么也不会落到她头上,因此她对此事不太关心,也正因为是这样,她和其他的女工没有利益冲突,关系也较为融洽。
“人命倒是没出,但许多人因为裁员这件事情闹得十几年的姐妹情谊反目成仇,到现在还老死不相往来呢!”刘桂花笑着说道,好像是在拉家常,毕竟她没有体会过饭碗被抢的事情,不理解其中的辛酸。
在刘桂花看来,她不能理解为了一份工作而对亲友大打出手或者设计陷害的人。
“那被裁的人后来都这么过呢?”
“害,还能怎么过,有的摆起了小摊,有的是去广东发展,就再也没回来过。”
再也没回来过?唐稚捕捉到了最为关键的信息,当年信息还不如现在这样发达,要是去了广东,就只能过年再回来了。
“您是说有人去广东发展就再也没回来过?”唐稚再反复确认一次,他害怕老人家记错。
“对,据说是在外边挣到钱了,不回来了。”刘桂香仔细回答唐稚的问题,生怕自己因为疏忽而影响到唐稚对案情的判断。
“她当时是一个人去还是跟别人一起去的,您还记得她叫什么吗?”
刘阿姨记得很清楚,那个抛下自己丈夫和孩子去广东谋生的女人叫刘桂花,因为名字只和自己的名字差一个字,所以她记得特别的清楚,当年她们还曾同住一个寝室,另外四人都还以为她两是姐妹,可事实上她们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她两还有当时同一个寝室的朱芳算是关系比较要好的朋友,三人常常一起学习,另外两人都非常羡慕刘桂花通过自己的努力,从一线工人晋升到技术员,于是她们也想走刘桂花的路。
“她当时一个人去的,丈夫和儿子都留在了南江,之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
黎莉义愤填膺的说道:“就算是在外边有了新欢,难道她能抛弃自己的孩子,二十年不曾联系吗?这得多狠心呀!”
唐稚更为理智,他认为这女人多半是早已离开人世,不会这么巧合,刘桂香就是头颅的主人吧!他内心打了个寒傪。
究竟头骨是不是刘桂香的,还得找到她的家人,唐稚接下来从刘阿姨的口中问到了刘桂花儿子的地址,明天他将要去走访一下,希望能够有所收获吧!
……
唐稚花了大半个晚上,从刘阿姨那知道了那些年工厂所发生的事情,他越发的觉得,刘桂香或许真的就是头颅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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