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可知这军营里来了何人?”春晓边走边拉着我,不断的四处张望,我不知他在看什么,但心里还是有一丝慌张。
天边的一轮新月,弯弯挂在天空,我望着它,看似遥远却又觉得这样的近,相比之下,侯府里的月亮美的惊心,但这里的弯月却安静。我用右手的食指轻捋额前散落的碎发,轻轻叹口气道:“若是你想去认丘公子带你回去,我不拦你,只是你别说我也在这里就好。”
地上雪渐渐地厚了,雪花大片大片掉落开,我伸手想要接住一片晶莹,却不曾还未落入掌心,随即化了。
“大哥,我们相处这许久,虽不是主仆,您待我却很好,我此生虽跟着乾元夫人,也在她处被善待被重视,却也是没有自己的,如今我也想着可以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不是卑微的奴婢,也不是软弱的小姑娘,前日里孙师氏夸我勇气可嘉,如果能够多加练习一定会走在人前。”春晓的眼里蓄满泪水,眼睛里闪现坚定、果敢,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望着她的双眼,这双眸子星光点点,难得。
“那你愿意跟着我么?”
“嗯。”她使劲的点点头。
“自己的人生是否要自己说了算,那就好好做自己,遵照自己的心,不可问别人。”我双手紧握春晓冰冷的手,与她站在雪地里,白雪皑皑映照出浅浅长长一双身影。
“我们现在是兵丁,不易发现,若明日练兵公子来巡营,你我自不必偷看他,我们军队编排50人一队,未必能够看得见,看见了也未必能够认得出。”自己心里明明也没底,却这样坚定的安慰着她,许是安慰自己也说不定,但坚信他看不到就行了。
“大哥,你我身量小,还是好看得出的。”春晓还是不放心。
“司徒镇,你这些日在军营被认出了吗?”
“那倒是不曾。只我担心。”
“我们练兵已有四月之久,身体早已不再是女儿时的娇柔,一身铠甲,一杆长枪,与男儿争锋何惧。练兵时只管坚毅便好。无惧!”漫天飞雪,只当是见证我之决心,不管遇到何事,我既逃出樊笼,便天高地阔。
趁着月色,趁着这美不胜收的边塞,凄凉寒蝉,虽无锦衣玉食,且我心高远,弯月虽小,难得这样的心境,这样的悠闲,我不愿做樊笼里的金丝雀,更不愿父母牵心,我故我去,只愿他日再见父母因我欢喜便好。
月色淸潋,雪似乎停了,我与春晓崎窝被中,一路上她也只诉了担心,没有大事,这里的夜沉静安稳,我披衣下床,操剑。师傅叫我冬练三九,我却是懒怠。
第二日清早,我与春晓穿军袍整装与众兵士出操,我乃男儿,迎朝阳,踏战靴,这一天与平日里的每一天无恙,正操练,远远见一众人拱一银衣男将各处寻看,春晓也看见了,我示意她安心操练便好,不一定能够认得出。她点点头。
走马观花似的过来瘪了一眼,又到下一个队伍去了,见他没有发现我放心了许多,但仍旧要小心些。
练兵休息时,队伍里很多人都谈论这位新来的将领,我与春晓已算不得是新兵,因而早已不再是别人谈论问询的对象,因此,光是听他们闲聊丘,便也生出无数酸楚。
这50人虽每日在一处练兵,我却不予接近一则担心被怀疑是女子,二则不愿闲话家常。
“哎你们知道吗?今日来巡营的这位丘公子,乃是永昌候家二公子,听说自己夫人在救火时故去,至今也没有续弦。”
“一般大户人家公子哪里能自己做的了主的,不就是父母之命,况且丘夫人乃相国千金,也算是门当户对、金童玉女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