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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恩怨,他们三房之所以被袁老太太深恶痛觉,还要从祖父赵维德对何姨娘的情深意重说起。

何姨娘原本是袁老太太身边的贴身丫鬟,样貌清秀性情温良,被赵维德看中,袁老太太就做主抬了姨娘。

之后两人碰巧同时生产,赵维德不去正房却守在何姨娘的屋子里不肯离开,袁老太太一时气血攻心拼了全劲才生下四伯赵文晖,以至于赵文晖得了痴傻之症。

虽然后来赵文晖的病症渐有起色,也娶妻生子,可当年这事就像是扎进袁老太太心头的一根刺。

祖父升任知县后,一直将父亲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四伯却因难产常年汤药不断。

袁老太太对父亲的厌恶就越来越深。

甚至不加遮掩。

母亲性子温顺柔弱,被罚来族里不就是任其宰割!

这些本以为被遗忘的记忆愈发深刻,宛如昨天才发生的事一样。

赵潭的心仿佛一下凉透了般,一股股寒凉冲刷着她的四肢百骸。

自从她被罚到族里,父亲就放任她不管不问。

她也偏执倔犟始终不肯低头,最后连她出嫁的事都由袁老太太一手操持,远嫁到了湖广。

一切因由便从此起。

赵潭闭上眼,将黑暗中的一切都隔绝在外。

已经发生过的事她改变不了,眼下最要紧的是见到母亲。

她记得很清楚,母亲是乾兴二十九年腊月初十离的府,她是今年二月初八到的宁乡。

祖母将她关在主院旁藏书的阁楼抄写佛经,她心里不服,觉得这是故意针对她,吵着要见母亲。

阁楼清净之地却被她搅得不像样,之后便被罚到这个破陋的角院吃尽苦头。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母亲。

直到三月初三,清明头一天,主院那边来了人,给她换上一身素缟。她以为是要去祖坟祭祀,没想到了山头,远远看到几个道士围着一具棺椁作法。

她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跌跌撞撞挤开人群,赫然见到牌位上刻着先妣赵母顾孺人闺名红缨生西之莲位。

红缨是她母亲的闺名。

赵潭顿时魂不附体,连腿也迈不动。

母亲是如何下的葬,她都看不清了。

二伯母说母亲是突发疾病,让她想开一些。

可是年纪轻轻的她如何能想的开?如何承受得住?她吃什么吐什么,半夜时常惊醒。

那个时候就这么熬着,混混沌沌直到出嫁。

赵潭眼眶不自觉的红了。

如今正值二月,母亲还是好好的。

从前她看不出来,经历过一世回想起这些事,她觉得处处透着蹊跷。

她必须要尽快见到母亲。

......

天刚擦亮,赵潭就醒了,喊了几声“彩英”却没人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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