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想着，又眯起了眼睛，打量着苏知聿。
苏知聿比以往削瘦了不少，显得五官更精致了，相比以前憨厚的模样，她现在要复杂许多，明明看起来单纯无害，笑起来却总有一个睥睨众生的讨厌意味。
一个臭丫头，把自己当什么了？
赵姗压下心里的不耐，道：“我做什么，何时需要你管了？”
苏知聿却只是轻笑了一声，道：“若与我无关，那我便不管了，可偏偏是在我飞云居发生的事，姨娘说，我能不着急吗？”
初见的时候，她以为赵姨娘是个恶角。
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
苏知聿顿了顿，又笑道：“外面又是风又是雪，不安全得很，姨娘等会再走吧。”
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淡淡的，像是平时无意中说的话。
苏知瑶再也忍不住，骂道：“苏知聿，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这么跟我娘说话？”
苏知聿没有理会，而是缓缓站起身，掀开珠帘走进了里室。
苏知瑶跺着脚，想要追上去，绿竹伸手拦住了，轻声道：“四姑娘，你不能进去。”
里面传来了苏知聿的声音，有些慵懒，“啊……我的匕首呢……我记得我放在这里的。”
回想起那日被苏知聿打的情景，苏知瑶变了脸。
她绝不是苏知聿的对手。
“怎么，你要找匕首对付我吗？”苏知瑶拔高了声音。
里面却没有声音。
苏知瑶等了许久，也没有回应，兴致又一下低了下去。回想起苏知聿打人的那一幕，不由得嘴角一抽。
魔女。
现在少惹她为妙。
赵姨娘心烦得很。她现在心里估摸着那个丫鬟来抱错信的原因，一则有人故意整她，二则是有人针对她，又或者是整个平南伯府。
幸好没闹出什么事。
夜里很静，能听见火烛燃烧的声音，和窗外落雪簌簌的声音。
赵姗不知道苏知聿有没有睡着，她坐到了后半夜，雪停了，天色已经开始有些微微泛青，才起身离去。
走的时候，里面传来了苏知聿的声音。
“姨娘，若你想知道真相，便什么也不要说。”
“什么？”赵姗问道。
但里面却什么声音都没有的，她也没有再问什么，转身离去。
晌午的时候，飞云居传来了消息。
嫣红因为昨夜路滑，摔了一跤晕过去，冻了一个晚上，硬生生被冻死了。兰方是失足掉入未完全冻住的湖里，泡了一个晚上，捞上来的时候，尸体已经僵硬了。
绿竹说完，又低头看了一眼苏知聿，发现她正专心在画画，似乎对这些消息并没有感到惊奇。
还好昨晚姑娘机智，没让赵姨娘走，若是……若是……赵姨娘出了什么事，老爷一定会怪罪的吧？
过了半晌，苏知聿停了笔，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绿竹耐不住好奇，瞄了一眼苏知聿的桌上的画，发现画上是一个男子，五官还未画全，便被打上了一个叉。
啊……姑娘……姑娘难道有心上人了？
她也没敢问，应了一声，快速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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