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埋头吃饭,装着没听见他们说什么。当爸爸说我很容易得败血症时,我还是感到害怕。
“如果她真的死了,我们也走到尽头了。”爸把声音压得更低了。
“哼,算你狠。”妈的脸红了又白,连转了几次,才转身出去。
因为吃了药,很快,我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半夜,脚底一阵钻心的疼痛,把我从梦中痛醒。我起身抱起肿得象包子一样的脚,疼得眼泪直往下掉。不敢哭出声来,怕姐姐,怕妈妈会骂我。虽然忍着,还是哭出了声。
看着肿得老高的脚,心里突然间闪过会不会死的恐惧。偏偏外婆这几天又回钱家湾去了。
半年来,妈妈名义上教我规矩,暗地里常常唆使姐姐打我,稍有不是就是一顿暴打,我的心早已被她们蹂躏、欺辱成了碎片。要不是外婆时常缝补慰藉,不知道我是否还活在人间。
以前在钱家湾外婆家里狂野,快乐的性格,变得胆小,猥琐,颤颤惊惊,随时准备挨打的样子,回家不到一年,有几次都差点丢了性命。
只有和外婆在一起时我才能恢复常态。外婆告诫我,不论任何时候都要坚强,只要活下去,长大了就是有福的人。
脚太痛,我哭泣的声音渐次增大,后来竞然忘掉了害怕放声大哭起来。
“你在嚎丧呀。”妈妈冲进来就给了我一巴掌。爸爸随后赶来不高兴地问“你哭什么?”刚说完他就看见我肿胀的脚,凑近看了看说“她这是感染了。”他伸出右手在我的额头上摸了摸,身子颤了一下说:“这么烫。去拿温度计。”爸命令妈。
“38度,还不算高。”爸爸转身拿了药袋子,把七八颗药揉粹了放进汤匙里让我服下,想了想,又给我服下一粒止痛片说“吃了药应该不会再痛了。再闹,就不管你了。”临走,爸爸警告了我一句。
吃了药不久,脚就不痛了。迷迷糊糊地又进入了梦乡……
迷糊中,外婆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衣服,披散着头发,在天上象我招手,我兴奋地大叫外婆你会飞了。我拚命向上跳,终于握住了外婆的手,外婆笑嘻嘻地说“我带你去看仙女。”不一会,一个穿着湖蓝色长裙的仙女飘向我们,她笑盈盈地搂住我说“好漂亮的小姑娘。你想当仙女吗?”我正要回答,身子不知被什么一下拽到地下,“哎哟。”脚底一阵锥心的痛。
睁眼一看,屋子里洒满了阳光,已经是早上了。姐姐站在我的床尾,手拿缝衣针在我脚底又狠扎了一下说“看你占我的屋子。”我痛得又大叫起来。她一闪身就跑了出去。
脚上的纱布已经成了酱色,我捂着脚,疼痛让我不由自主地又叫了起来。
“叫啥,叫,你叫就不痛了吗?”妈从堂屋走进来大声吼道。
“我看看。”爸给我拆掉纱布说“糟糕,还是化脓了。”他叹了口气,把拆下的纱布揉成一团,也不扔,盯着脚看。
“看得好吗?”妈在一边冷哼了一声。
“钱老师,钱老师。”外面响起佩玉妈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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