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有德说话条条在理，逻辑清晰，让人无法反驳。
两人虽然抓不出他言语中的漏洞，可也明白了一件事，万有德有意隐瞒，言辞之中多有狡辩，不可信。
“到了。”
王衡出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的同时，马车剧烈一颠簸，停了下来。
司徒庭兰将匕首悄悄藏在衣袖之中，抵着万有德后腰跳下马车，便看到一条破败的巷子，巷子两边的屋子极其简陋，家家屋檐都是修修补补，勉强度日罢了。
一如破败的屋舍，巷子中唯一的小路也坑坑洼洼，脏乱不已。
万有德走到其中一间最为破烂的屋子前停下脚步，开口：“这里就是睿书渊家了。”
“你们不是亲戚吗，怎么他家穷成这样？”司徒庭兰看着这在风中摇摇欲坠的木门，诧异地追问。
“我哪知道，只听说是姨母与姨夫一见钟情，私定终身，这才落户在这破烂之地。”万有德一边说着，一边啧啧摇头，眼中的嫌弃掩藏不住。
裴子骞伸手推开门，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让四人都皱起了眉头。
“什么味啊？”
“也太臭了！”
听到动静出来的邻里，忍不住开口：“你们是来收拾屋子的吗？是该好好收拾收拾了，这屋子太臭了，我们忍了好几年了，现在还好些了，几年前，睿大人搬走没多久那会简直臭气熏天。”
裴子骞闻言不解追问：“这么臭，你们如何住的下去？为何不搬走？”
“那有什么办法啊，这可是我们唯一的避风之处，离开这里和那些乞丐们一道去争地盘吗？”
“就是，比起在外面风餐露宿，这点臭味算什么，不过是将门窗关的更紧些。”
邻里们的反应让裴子骞有些不解，司徒庭兰和王衡出则是对视了一眼，默默摇头，这种生活不是脚不沾地的裴子骞裴少爷能理解的。
裴子骞还不罢休，继续追问：“那你们就没和睿家的人商量吗，让他们打扫一下屋子，再说你们实在受不了，可以自己进去打扫啊。”
“我们可不敢悄悄进去收拾屋子了，万一被说成是偷盗抓起来，那可就完了。”
裴子骞不依不休：“听闻睿大人以孝闻名，是个极其孝顺善良之人，更何况你们是相处多年的邻里，怎么被你们说的这般无情？”
邻里们闻言沉默了一阵，才有人悄声开口：“我们也不是没托人和大人说过这事，得到的消息是，受不了就搬出去，别靠近他家半步，要不然就把我们关进大牢嘞。”
裴子骞终于说不出话来了，王衡出在这时轻拍裴子骞的肩膀：“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裴子骞点点头，抬脚往里走。
司徒庭兰也准备押着万有德往里走，却被一脸凝重的王衡出拦住了：“司徒兄，你就不必进去了，在这里等着吧。”
司徒庭兰有些讶然，但也没有拒绝王衡出的提议，只得点头：“好吧，那我在外面等你们。”
直到两位消失在眼前，司徒庭兰才继续向邻里们追问睿书渊的事：“睿大人小时候是什么样的性格啊？”
“大人小时候可听话了，很小的时候，还没有桌子高那会，就帮着家里做饭洗衣了，他爹身体不好，这些年一直都挺艰难的，好不容易儿子出息了却撒手人寰了，只能说是没这个福气吧。”
其他邻里回忆起从前来，也不免重重点头附和：“对对，大人也是一路苦过来的，寒窗苦读十几年才有今日的成就，整个巷子里，就他从不出门去玩，乖乖巧巧的，每天都搬了板凳坐在院子里，晃着小脑袋背书。”
“是啊，有时候夜里我起来如厕，也能看到他在院子里借着月光看书嘞，很是刻苦！也正是因为刻苦，所以大人身子骨不大好，面黄肌瘦的，不大精神，比我家同龄的孩子矮上一个头呢。”
司徒庭兰听到这话，整个人不由得一震，急忙追问：“您家孩子和这位公子比起来，谁高？”
面前的大婶打量了一眼万有德，认真道：“我家孩子没有这位公子高，略微矮小半个头的样子。”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猝不及防地劈在司徒庭兰天灵盖上，她记得很清楚，当日所见的睿书渊身形颀长，分明一派芝兰玉树的模样！
本章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