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家丁说说笑笑的,轻松地推着车往回走,仿佛解决了什么大事一般神采飞扬。
“你说车上是什么东西?”
司徒庭兰凑到裴子骞的耳边,轻声开口,因为距离太近,说话的温热气息全然吐在裴子骞耳边,像是小猫挠耳一般,让人浑身一酥。
裴子骞猝不及防地起身,吓了司徒庭兰一大跳,她急忙伸着脖子去看树林外的动静,见那两家丁并没有察觉到不妥,而是继续前行,这才松了口气。
她拍拍脚上的泥起身,带着几分埋怨的语气开口:“你干什么?万一打草惊蛇了,你说怎么办?”
裴子骞对上司徒庭兰这审视的目光,自然明白刚才的确是自己态度太过反常了,但即便他明白这个道理,嘴巴也不明白。
他轻咳了一声,义正言辞地开口:“巧了,刚才我脚边正好有一条小蛇……”
话音未落,司徒庭兰吓得往旁边跳了两步,尖着嗓子追问:“哪呢哪呢?”
“溜了。”
裴子骞见司徒庭兰这反应,嘴角微扬,有些控制不住脸上的笑意。
司徒庭兰踮着脚尖,一脸恐慌地走出树林,她回身瞅了一眼目光中却是笑意的人,勉力为自己挽尊:“车上的东西一定有鬼,要不然也不会跑这么远来解决,而且这附近没有什么可以藏污纳垢的地方,唯一的线索,就在”
说到此处,她和裴子骞十分默契地同时看向湖水,异口同声地下结果:“湖里。”
司徒庭兰抬头看向裴子骞,一脸期待:“你可会沉水?”
她倒不是不会沉水,只是觉得这沉水太过吃力,湿漉漉一身还要走路回家,更是不爽,因此才将满脸期待落在裴子骞脸上。
裴子骞接住她投来的这一目光,心里其实是有些打退堂鼓的,他浮于水面的能力还不错,可是在水底潜游,实在有些为难了。
顿了一顿,裴子骞还是硬着头皮点点头:“试试吧。”
说完这话,他飞快地解开外衣,踩着轻巧的步子冲向湖边,凌空一跃,稳稳当当冲入湖中,一下没了踪影。
司徒庭兰便一脸焦急地在岸边走来走去,时不时踮起脚尖朝湖中看一眼,见人迟迟不出来,不免有些担忧。
她随手抓过脚边的石头丢进湖中,想看看底下的人是否有反应,湖中心顿时一片翻腾,绝对不是石子落水激起的涟漪那么简单。
司徒庭兰不再犹豫,连外衣都没褪去,便急冲冲地冲进湖中。
冰凉的水将她团团包裹,她努力睁开眼睛,看到两团黑色的东西在底下纠缠,她用力蹬腿,朝底下冲去
直到近处,她才看到,其中一团黑色便是裴子骞,他瞪大了眼睛,看上去极为恐慌,见到司徒庭兰后,连连晃动着脚。
司徒庭兰顺着他的脚看去,只见一双枯木般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脚脖子,不由得心口打颤!
而那双枯木般的手则是从一个麻袋里伸出来的,那麻袋不知装了多少东西,竟然稳稳地沉在水底,没有一点浮起来的意思。
司徒庭兰试着抓过麻袋一起浮上水面,却根本拽不到,只得一脚踹开麻袋,终于让那双紧紧握着裴子骞脚腕的手松离。
随即,她拽过有些脱力的裴子骞,急急朝水面浮去。
出了水面之后,裴子骞浑身恶寒,连连打颤,他的脚踝被那枯木般的手指甲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鲜血直流。
司徒庭兰忙从裴子骞外衣处撕下一条衣带,急急忙忙绑在伤口之上,试图止住狂涌而出的血。
“没事吧?”
她见裴子骞脸色发青,急忙追问。
裴子骞一双眼睛微眯,似乎在回忆方才水下之事,许久许久,才吐出一句话来:“麻袋里有人,沉水之时或许是活的。”
听到这话,司徒庭兰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不可思议地开口:“怎怎么会呢,我们离麻袋沉水已经过去一炷香的时间了,麻袋里若是真的有人,也不可能活着啊,早就没气了。”
司徒庭兰的话虽然在理,可裴子骞还是忘不掉方才水底有东西抓住自己脚腕时的可怖之相。
平日里一双坚定、意气风发的眼睛,这会变得彷徨不安,声音也有些颤栗:“可是,她抓住了我的脚腕,很用力,非常用力,我怎么蹬都不开。”
司徒庭兰听他这么一说,浑身的寒毛都倒立着,头皮也开始发麻,她带着安抚的语气开口,试图安抚裴子骞和自己:“不可能不可能,只是巧合而已,不可能还活着,就算是会沉水的我,被人装在麻袋里沉入水中,也坚持不了多久,更何况是那样一双枯老之手的主人呢?”
说到这双手,两人心口不由得一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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