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魏长卿硬邦邦打断他的话,“我约了人。”
魏军这时也看见了薛畅,于是满面笑容道:“长卿,这位小同学是?”
魏长卿看了一眼薛畅,像不太情愿,但还是说:“他是薛畅。”
薛畅赶紧向魏军问了好。
魏军顿时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孩子!阿畅,以前我和你祖父打过一些交道……”
薛畅一听,顿时高兴起来:“真的吗?我都没见过我爷爷。”
魏军温和笑道:“那时候你还没出生。你爷爷薛从简是个非常优秀的人,我十分仰慕他。”
听听,不愧是总裁,太会说话了。
魏长卿皮笑肉不笑道:“是啊,你可仰慕人家了,仰慕到把他儿子的名字,亲自列入通缉名单里!”
氛围一下子冻住了!
魏军轻轻叹了口气:“长卿,当时我在那个位置上,就得做那样的事情。”
他又看了看薛畅,不由微笑道:“阿畅像他祖父,往后一定很有出息。”
薛畅不想搅进这父子俩的战争,于是赶紧道:“魏大哥,我今天回家吃饭,你不用陪我,反正都到中午了,你就陪魏总吃饭吧!”
他又向魏军告了别,正好电梯来了,薛畅忙不迭钻了进去。
走廊里,只剩下魏长卿父子。
魏军看了儿子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把薛畅带过来,是为那个传销犯死亡的案子?昨天江临给我打了电话。”
魏长卿冷笑:“没想到那家伙不仅是个坏事篓子,还是个长舌妇!”
“长卿,江临也是为你好。”
“没什么好不好的。都是利益驱动。”魏长卿淡淡地说,“我知道他和你说了什么。怎么?你也想跟着他们一块儿看笑话?”
魏军看上去有些难过:“这件事你应该主动和我说,而不是让江临这个外人来告诉我……”
魏长卿顿时打断了他:“告诉你干什么?你能帮我什么?让苏啸那伙人从此他妈的收手吗?!”
魏军的声音变得喑哑:“长卿,协会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况且如今我也……”
魏长卿点点头:“你一向都有说辞,一向理由充分。放心,我原本也没打算来找你,自从我妈……不,应该说自从我师父出事,我就彻底明白了,你不会帮我,你只会袖手旁观,袖手旁观就是你这辈子最擅长的事情。”
“长卿!”魏军的脸色变得更难看,“我知道你怨我,怪我没在你师父那件事上替他辩白可我怎么辩白?!江沉水为泄私愤杀人,贪污受贿伪造证据……”
“闭嘴!就算是你,也不能污蔑我师父!”魏长卿握着拳头,死死盯着他:“你敢再多说一个字试试?!”
魏军停下来,他的嗓音哑得不能听:“长卿,你师父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当时所有证据都摆在我面前,警察就站在协会楼下,你让我怎么办!”
魏长卿静静望着父亲,好半天,他才轻声说:“我没让你怎么办。我早就对你失望透顶。从那一天起,我就告诉过我自己,再也不要相信你,再也不要恳求你一个字。”
魏军痛苦地看着儿子,他的嘴唇直哆嗦!
魏长卿扬起脸来,目光扫向虚空:“我妈的死,教训过我一次,师父的死,教训了我第二次。我再傻,不可能第三次再犯同样的错误。其实我非常清楚你这种人,你一直就活得很滋润,很畅快,你想怎么游戏人生就怎么游戏人生,女人,事业,你都游刃有余。在你心里最重要的只有你自己,任何他人的痛苦遭遇,都和你没关系。不管是妻子也好,儿子也罢,还是曾经器重满满的徒弟……对你而言,所有人,都只是你生命里的锦上添花。老实说,我厌烦了。我当你这块锦绣上的花朵当厌了。这让我恶心。”
魏军的脸色完全灰败下去了。
“长卿,过去我是做了很多对不起你和你妈妈的事,那你现在让我弥补,难道不行吗?”
“弥补?”魏长卿怪怪地笑起来,“哈!你想弥补什么?如今你老了,开始渴望家庭,所以你想起我的存在,想回头来给我当好爸爸?可是,我今年已经三十五了。”
“……”
“抱歉,我已经不需要了。”魏长卿冷冷道,“需要的时候,你不肯出现,不需要的时候,你的出现,就是多余。”
他说完,看也不看魏军,转头往电梯那边走。
“那你今天为什么要过来?”魏军在他身后,突然问。
魏长卿站住,没有回头。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既然你不高兴,那我下次不来了。”
“我没有不高兴!”魏军赶紧说,“长卿,你等一下……”
电梯来了,魏长卿看也不看他,闪身进了电梯,按了一楼。
电梯门被魏军给按住了。
魏长卿深灰色的眼珠静静望着他,瞳仁仿佛结了冰:“中午高峰时间,身为总裁,这么没公德吗?”
魏军看着他,半天,才轻声说:“我就和你说一句。”
“说吧!”
“不要沾那孩子的边,更别让他进沉舟。”魏军的神色有几分艰难,“长卿,薛畅这孩子……不太吉利。”
魏长卿不怒反笑。
“你算过他的八字?他哪儿不吉利了?天生的丧门星?还是五行缺了金木水火土?”
魏军更为难:“长卿,你冷静一点!你身边已经有个顾荇舟了,这一个比顾荇舟还要……”
“我知道的确实不多。”魏长卿心平气和打断他,“不过你放心,我这个人呢,生来命硬,专门和不吉利的人打交道包括你。”
话说到这个地步,魏军再难深入下去。
他终于松开手,轻声说:“长卿,你今天能过来……我很高兴。”
话音未落,电梯的门关上了,这位总裁的视网膜上,只留下了儿子冰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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