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元帅早就不参与朝堂政事了,就连这次皇上驾崩,他都没有出面,至于朝堂之上,谁钻弄权术,谁沽名造反,他也全然不管,说实话,也管不了。
皇上虽然把兵权给了他,可他无诏是万万不能离京的,换句话也就是说,他手里握着的兵权,等同就是在皇上手里握着,他不过是一个皇上堵住天下悠悠众口的一个借口罢了。
况且他多有功勋在身,又年事已高,为了姜府,也不该再插手朝廷的事了。
“元帅近来可还有去看看城郊外,那匹昔日与您共赴战场厮杀的宝马良驹?”吕玄将带来的一坛好酒放到姜元寒面前的石桌上。
姜元寒没想到吕玄一来竟提到了这个,不由沉了沉眸光。
“皇上驾崩,举国同哀,老夫哪还有闲情逸致去那儿消遣?”
“这怎么能算是消遣呢?”吕玄亲手打开酒坛的封盖,给姜元寒和自己各倒上了一杯这沉浸多年的好酒“良驹于将士而言,就是第二条命,是最重要的亲人,元帅去看一看自己的老友,旁人莫非还能多说什么不成?”
微微皱起眉,姜元寒沉默着没说话。
他等着吕玄说出他的目的。
吕玄见姜元寒酒水未动,便已经猜到了他心中的疑虑。
稍稍敛了敛眸色,他站起身,执酒相对“元帅一生为国效力,兵戈铁马,几转生死,我大芩每一个人都签元帅一个敬谢,今天,我就斗胆代他们向元帅你敬一杯酒,还望元帅能够给我这个薄面。”
喝了酒就得办事,不喝酒就是给对方难堪,姜元寒活得岁数不算少,这种境遇他早就碰到过太多次了。
“吕大人的面子谁敢拂却?只不过老夫这些年在战场上的旧伤时时复发,太医再三叮嘱,万不可碰酒水刀兵,亦不可伤筋动骨,所以吕大人海涵,千万海涵。”姜元寒抱拳别首,全然是歉意不已的模样。
“哦?”吕玄看起来十分惊讶,却也只能重新坐下“竟还有这等事?那我今天来得可不巧了,昨日边境传回来消息,祁皇污蔑我芩国故意毁坏和亲,羞辱祁国,现以发兵准备攻打我大芩,我今日来本还想着元帅能够重新执剑沙场,保我大芩千秋基业,如今”
眉头一松,姜元寒顿时知道了吕玄今天的来意。
虽说吕玄如今的权势几乎覆盖了整个朝野,可他姜元寒也不是白白吃素的,要想从他这儿拿走东西,总该有点代价留下来。
“大人是来向老夫讨要兵符的?”姜元寒开门见山。
吕玄愣了一下。
他可真没想到老谋深算的姜元寒会这么快把这事给挑明了。
不过这样也好,也省的他再多费口舌。
“芩国在危,元帅如此深明大义,不会不肯吧?”
姜元寒摸了摸自己灰白的胡子,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走出亭外,静静看了会儿荷塘里枯败的景色。
“老夫不是不肯,”他叹气“只是兵符历来只能由圣旨交托,吕大人你没有圣旨,老夫我如何能坏了规矩,把它给你呢?”
吕玄眉头一皱,跟着站起身走了出去“如今情势危急,皇上又刚刚驾崩,我何来的圣旨呢?元帅难道不肯看在同僚的情面上,破例一次吗?”
“吕大人,”姜元寒看向他“兵符不是什么可以儿戏的东西,如今老夫因为你破了例,将来如果出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你让老夫还有何颜面去见先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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