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用多久就回到了顾府，却俱都站在院里，根本不敢进去面对穆衍，说药已经拿回来了。
因为他们一旦这样说，恐怕就很快要看不到自己的父亲了。
“两位小姐，侯爷请你们进去。”
一个小厮突然出现在门口，模样很是恭敬。
穆清和红袖面面相觑，猜出父亲已经知道她们回来了，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等她们来到了榻边，就见穆衍正闭目养神，看着已经痛苦到没有任何力气睁开眼了。
方才还犹豫的穆清，现下突然想开了。
与其难道父亲这样苦苦熬着受苦，还不如直接解脱的好。
“父亲，我给您带来了那味药。”
听到这话，穆衍猛地睁开双眸，又惊又喜的追问：“真的？在哪里？”
“在这里。”穆清将药粉递过去，没有任何的犹豫，“父亲想要何时吃下去？”
“越快越好，雪儿你去外头端茶水来。”穆衍胡乱摆摆手，眼里只有这个药包，根本没有在意她们此刻是什么心情。
穆如雪咬咬唇，就算心里很是难过，也不得不转身到外面端茶水去了。
“父亲，已经决定好了，没有什么留恋的了吗？”穆清缓缓在榻边坐下，眼里满是舍不得。
她根本不想到父亲这么一心求死的模样，甚至到最后，连自己的亲人都放不进眼里了。
可是她也明白，一个人若是被病痛折磨到生不如死，恐怕根本没有那个精力去管别的事了，一心只想赶快死掉，来缓解这样的痛苦。
闻言，穆衍迫不及待的点点头，“没有了，你和如雪都长大了，可以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之后，这长平侯府的所有财物，你和如雪平分了吧，不过我不放心她拿着，等她出嫁的时候，她该得的那份你再备成嫁妆给了她。”
刚进门的穆如雪听到这话，难过的手一抖，差点把茶水打翻在地。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缓走过去，将茶水放在了桌边，“叔父，您……”
话音未落，穆衍就迫不及待的将药粉倒进茶盏里，晃了几下后一饮而尽。
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什么救命良药，所以才会如此渴求。
穆清抿唇，静静看着他心满意足擦嘴的模样，心里突然就不难过了。
她缓缓露出一抹笑容，起身为穆衍掖好被子，“父亲，您现下感觉好多了吧？闭上眼睛睡一觉吧，只要睡过去了，就再也没有痛苦了。”
“好，听你的。”
穆衍期待的勾勾唇，继而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一样均匀的呼吸着。
若是换做从前，恐怕穆如雪都大哭起来了。
可她也在这一瞬间想开许多，和穆清同守在榻边，看着穆衍的面容越来越安详，最后连嘴边的笑容渐渐凝固的时候，才如释重负的松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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