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怕自己师弟下山后饿死,毕竟她没算到王尧可以抓到一只冻僵的兔子。所以像这样的布袋还有两个,只是在厚重的包袱下面。
见端上的饭食中居然还有整只煮熟的野鸡,王尧就觉得一路上该尽可能的进城。
吃的差不多时,王尧开口问道:“店家,这沛县可有什么人物,值得我去拜访,结交一下的?”
客舍内今天就来了王尧这一位,今天的账白日里就对好了,舍人有大把的时间观察王尧。
一身平常人家穿的粗布麻衣,可那件解下的披风自己这辈子也没买过那么贵的料子。那兵器虽然古怪,可各式各样的人见的多了也知道是柄利器。
已将王尧当是楚国亡后,大户人家的落魄公子,又或是楚地的游侠。
项籍在山谷中改成了一口子的关中话,而王尧学会了楚地方言。
舍人装作想了一会儿:“本县豪族王氏,家中食客众多,交友甚广,郎君可去拜访。
雍氏世代久居于沛县,家产颇丰郎君亦可去试试。”
看着王尧摇头,这舍人一时也想不出沛县还有哪家,他以为王尧是要找个藏身的地方,所以也就扫了一眼验而已。
心中想着这老板别以为自己是逃犯吧?怎么老给自己介绍工作呢?斟酌了一会儿道:“不知可有什么有趣之人?”
没等老板开口,门外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老蔡!打点酒,渴死耶耶了!”
王尧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送下最后一口粟米饭后正好跟刚刚进来的大汉打了个照面。
这人天庭饱滿且有亮光,鼻梁高挺有肉,下巴圆润且有棱角,眉毛浓密且上扬,耳垂肥厚且红润。脸上的鬓发和胡子也是长得极好,有些年画上关二爷的意思。
“你是谁耶耶!刘季你旬日前的酒钱还赊着呢!”
这老板虽然嘴上骂骂咧咧,可手里还是忙活着给刘季打酒。
“哎呦快点,快点。打上酒你是我耶耶都成。”
王尧哑然一笑,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只有项羽部下反叛投降刘邦,而不会有人反投项羽的原因吧。知通变,能说会道,在这人人愚昧得年代这种人身上的魅力是无法抵挡的。
“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张良,字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饷馈供给军饷,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众,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三者皆人杰,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者也。项羽有一范增而不用,此所以为我所禽也。”
换了任何一个皇帝尤其是开国的皇帝,绝对讲不出这样的话。
有自知之明,知人善用。与其说是刘邦打下了天下,不如说他只是将一群可以打下天下的人聚在了一起。
“店家,他的酒钱我给了。”王尧说完饶有兴致的看着刘季。
舍人一听高兴坏了,心想要不要将之前的酒钱一起收了?
一拍愣神的刘季:“还不快谢过这位郎君。”
刘季拱手迈步向王尧走来,边走边道:“在下刘季,谢过这位郎君。”
王尧摆摆手,无所谓道:“小事而已,若不嫌弃”见自己桌上除了骨头什么都没剩下,就要改口让这老板在做一桌端上来。
刘季慌忙连道:“不必,不必。”说着家里有客等着自己,就要提酒回家。
“刘季,我没说让你走吧?”探出一手,将刘季一把拽了回来:“且坐着,我去撒泡尿,回来咱俩再细聊。”
刘季一听心想坏了,刚才走过来时就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不对,莫不是仇家?还是自己早年的事发了?来抓自己的?
想到这连酒都没拿,趁王尧还没回来直接跑了出去。
撒尿回来的王尧一边系着自己独有的裤腰带,刚一抬头想着再要上一壶酒的时候,才发现就剩自己了。
“店家?我那兄长呢?”
“哎?刚刚还在的。”一看刘季的酒还在,又道:“没事,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这大晚上的,冻得骨头都疼我还是去找找的好。”从布袋中取出两枚梅花瓣扔给眼睛都直了店家,王尧漫不经心道:“季兄家住哪头来着?这黑灯瞎火的。”
问清了位置,说过了待会回来过夜,留个房间后。王尧便骑上吃饱喝足的烈马,手拿马槊慢慢悠悠的向刘季家而去。
他不急,沛县的人多了。
一路上刘季一步三回头,眼看就要进了巷子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聪明,回来的路上绕了不少弯道,就算那少年跟着也早被甩丢了。
刚刚拐入巷子,隐约只见自家院门口前有一匹高头大马,往上一瞧。
该死的老蔡,害死某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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