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走不开,只是回不去。
大二那年,昆明同学一通电话问我今年暑假上不上来,那时内心澎湃,因为电话里头的那人,是自家魂牵梦绕多年恋人,可谁又能说想爱就爱呢?如今大学毕业,她不再闺中待嫁,我亦不再孑然一身。
2000年的昆明,比泉州更具有印象,瓷砖厂,漏屋偏逢连夜雨的城市,水患迟迟找不到解决办法的情况下,拆迁改造成了我们惯用的手段,于是记忆里的城市风貌彻底千疮百孔,唯一不变的是那所认识的教学楼,历经风霜地震不倒,巍巍然布满爬山虎的旧巷。
阴云压低了屋檐,风声摇晃着树影,单车横行的时代,铁链子里搅动的故事,有些油渍却不油腻,橡皮胶的车轱辘子,如同风车带动着我们这代人,慢慢迎着夕阳老去,那时的昆明,今日回顾起来,铁板烧,角落奶茶,晨曦的鸡蛋煎饼,午日当头的过桥米线,惺忪朦胧的刻在翻修的学校大门。十年过去,日子不算长,校长老师轮休了几届,街道也扩建了不少,店商换了老板,我们彼此换了容貌,开了音腔,然后不久又将以孩子父母的身份,亮相在某天某街的一次多看一眼。
何时还会再见面呢?
这是一个没有反问同样没有答案的未知题,那时女人街中央的学府臭名昭著,一位学子不学无术,刚好撞见一帮有教分类的老师,分庭对抗,自以为赢得了尊严,却在多年以后才恍惚明白,自己输的是半生的忙碌。
那时余光中还在台湾,金庸和张纪中刚到国内翻拍金典影视,那名学子来不及汲取那个年纪该吸收的知识,错把荒诞当鹤立鸡群,一枝独秀的标杆。十年后,穷穷孑立,在生活的洪流之中,拼命挣扎,再没有功名利禄与我如浮云的觉悟,成名要趁早反倒更切实际,可惜络腮胡,颈纹发际线都在告诉他,你回不去了。
使我常常自编自导的演绎成梦境的城市。它在朋友询问去云南旅游必到景点的对话,一次旅游能去的地方实在有限,而我想见的人也都不再原地。
201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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