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如此的兴奋,自然想看看姐姐的脸色,可却只看见神色淡淡的温黁,就像是迎头浇上了冷水,兴奋都褪去不少。
温黁,假装淡定吧。温墨这般想着,心中不痛快极了,一甩袖子转身而去。
郝连淳赶紧上前跟上,她知道自己的姐姐就是贵妃一系的人,被召见是理所应当的,可是没想到温黁竟然跟自己一同被召见,顿时就不高兴了,冷冷地扫过去一眼。
温黁没什么感觉,只当作看不见,规规矩矩地走上前去,视线一直盯着自己的脚下,哪怕是随着进殿之后,也一直都不敢抬头,按着礼仪嬷嬷教导的规矩,俯身行礼。
殿内地下铺着毛毡,跪在上面自然也是不硬不凉,视线就停留在自己身体前的一寸,刚刚好可以瞧见那里摆着的凳子底下空空如也,又有一双精巧的鸳鸯鞋垂下,那是贵妃娘娘脚上套着的一双云头鞋,上边有工笔画,描绘出鸳鸯,两只眼睛上分别镶嵌着宝石,如此华丽。
“抬起头来,给本宫瞧瞧是个怎么的模样。”贵妃说话的时候声音较为缓慢,声音异常的细腻,柔和,只是在将声音拖长的时候,未免添减了几分薄凉,就像是清晨时候,沾染了露珠的花瓣,纵然美丽也生凉。
温黁规规矩矩地抬起头来,只是眼睛仍旧不敢直视,只瞧着自己的鼻尖,半点都不错。
贵妃瞧着规矩半点儿不差,心想也没地儿挑理去,故而抿唇笑了笑:“瞧着是柔柔怯怯的长相,倒真不像嫡女,这两姐妹生反了吧?”
说话的时候看的是夫人,后者脸噌一下子就热了起来,心中暗暗恨了一下自己女儿,然后站起身来,赔笑说道:“小女前些日子生了重病,如今还没养回来呢,平常也有人这么说,庶女长得个子高,反而看上去像姐姐,反倒是我这嫡女,总是生病,未免显得柔弱。不过姐姐就是姐姐,到底错不了。”
这番话说的虽然不客气,但也没法子叫人直接反驳,没有论嫡出庶出,反而说起了谁是姐姐谁是妹妹,来彰显是嫡出,错不了,是庶出,别想出头。
听着别人议论自己,温黁只当作听不见,这个时候没有自己说话的余地。
此时此刻的沉默,更加彰显了渺小。
站在贵妃身边,眼前伺候的温墨,顿时就绽开了一个无法抑制住的笑意,如今自己站着伺候贵妃娘娘,对方却跪在跟前,接受刁难,有时候旦夕祸福不过就是瞬间而已,如今不也是一瞬间就改变了吗?
“贵妃娘娘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其实也是难怪,因为我是足月生的,姐姐是早产儿,身量照我总是矮上一些,也愿意生病。”她温墨才不愿意一辈子站在人的脚下,原本自己应该是长姐的身份,两个人当初出生的时候身份对调,那么可不代表在接下来的人生当中,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贵妃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转瞬开展,没有叫任何人发觉。嫡庶的确是有别,这个时候哪有她们做小辈说话的份?不过毕竟如今是有利用的机会的,所以并未出言说什么,只是淡淡道:“难怪如此,赶紧起来吧,这么柔弱的身子,跪久了,只怕不好。”
温墨在一旁听得越发笑容浓郁,只以为是贵妃赞同了自己的话,却没瞧见其他夫人不动声色地摇头,显然是对于这个庶女的出头,不怎么看得上。
初次召见召见的便是这两人,那些贵妇一个个心里也算是有数,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毕竟如今科举在即,已经定下了贾士缘,这些贵妇们也都听自己家里人说过,自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这不怎么重要的庶女,都得以在贵妃娘娘身边伺候。
至于为何要召见郝连淳,那就更不用说了,毕竟丽嫔是贵妃的人,凭借着姣好的容貌,倒也得了陛下的宠爱,自然是给两分薄面。
那些夫人们看的事心明镜,只是冷眼旁观,毕竟事不关己的时候要高高挂起。
身在其中的人显然对这些事情漠不关心,温黁松了口气,不管如何,总归是能站起来了。
不过,跟随着一同起身的郝连淳心里就没那么太平了,偷偷用眼神去示意陪坐贵妃娘娘身边的自家姐姐。
丽嫔心中也有些着急,今天可不仅仅是给太子殿下选侧妃,同样的,齐王殿下也会纳侧妃,正妃的人选早就定了下来,可即便是如此,自己也是心急。如果自己的妹妹能够成为齐王殿下的侧妃,那么可是一好事一桩,没瞧见贵妃娘娘还不是妾,可过得多潇洒,故而赶紧笑盈盈地开口:“谁说不是,贵妃娘娘您瞧,这三个孩子站在一起,顶数温黁长得最娇小,倒是我那妹妹,年纪最大,不是豆蔻年华,倒有几分含苞以放的感觉。”
这话题自然引到了郝连淳的身上,郝连淳立刻喜上眉梢,娇羞的低头,两颊却是跃然起了红晕。117xs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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