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黁柔柔一笑:“往日里瞧着郝连家的小姐斯斯文文,今日说话怎么这么大声,在惊着了我的颜如玉。”
郝连淳脸一红,心想着一直都跟个木头一般的人,怎么如今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不由得握紧了自己的手,狠狠的瞪了一眼,讥笑道:“你和平日里也不同呀,平日里闷不吭声,这说两句话竟是如此的不着边际,又不是穷酸书生,还说什么颜如玉。”
温黁一听这话,似笑非笑的看了过去,心道这人真是什么都敢说,却给了自己机会,抽出手帕掩住嘴角的笑意:“如果我没记错,当今陛下推行科举,天下人都以读书为荣,哪来的穷酸秀才一说?况且若是读书便是穷酸秀才,那你父亲算什么?”
居然有人骂自己的父亲是穷酸书生,这可有意思了。
郝连淳呆了呆,意识到自己失言,也不知道接什么话,草草的就离开了。回到自己座位上之后,好半天都觉得别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当中充满了嘲笑。这小女孩脸皮薄,心计浅,心里不由得就暗暗将人恨上了。
不过终究没有再起什么事端,因为女先生来了,平日里所学的无非就是绣花,偶尔学学弹琴作画,当然,读书也是必不可少的。
温黁的学业还行,至少在班级当中属于中上的,默默的记下先生说的所有的事儿,非常认真。
不过这一次女先生一来上课,却是开始讲起了诗经,几乎是一个月才会读一次,这一次却是有了要细讲讲的意思。
“之前我只教你们读一些诗,经里面较为美好的诗词,却从未讲过,诗经从何而来。”
女先生已经四十多岁,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女子,下巴尖尖的,眼角有皱纹,神色淡然,显得冷漠,又有些尖酸:“诗经收入自西周初期至春秋中叶,约五百年间的诗歌,被汉代儒者奉为经典,墨子公孟说:颂诗三百,弦诗三百,歌诗三百,舞诗三百。”
温黁神色有些微妙,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坐在自己不远处的郝连淳,见后者的神色同样是很有趣。
应该是有好事的人将这个人的那方穷酸书生的话,告诉给了女先生。
女先生的丈夫,一辈子都在教书育人,恐怕最忌讳的就是这种穷酸书生的话,郝连淳真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又直接将自己埋了。
上面的讲课还在继续,讲得非常细致,很显然,老师非常的不高兴,所以才会如此细致的讲。
讲到最后,女先生顿了顿,将目光放在了温黁身上,对于这个学生一直都不大上心,不是班级里面最漂亮的,不是最活泼开朗的,不是成绩最好的,不是最调皮捣蛋的,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才看不见,但是今天倒是第一次正视了对方,然后问:“你喜欢诗经当中的哪一首?”
温黁倒是有些受宠若惊,站起身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大一些:“秦风无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女先生笑了笑:“我记得你是文臣家的女儿,但倒是很有一个武将家的心。”
温黁轻声细语的回答:“报效国家,不论文臣武将。”
这话一出来,包括女先生在内,屋内所有的人都齐声开始鼓掌,便向在场的人有文臣,有武将家的女儿,一句话将所有人都夸了进去。
女先生难得的夸奖了两句,便让人坐下了,先生不爱说话,而且饱读诗书之后,难免显得非常骄傲,平日里对着学生也是高高在上的态度,显得很清流,但这不代表对方是个坏人,只是有些骄矜罢了。
一边儿的郝连淳瞧着,有些羡慕哼了一声。
女先生自然听见了这样的声音,不动声色地撇过去一眼,淡淡的说:“诗经上面分为风、雅、颂三个部分。有周代各地的歌谣,歌颂着情爱,又或者是讥讽。有周人的正声雅乐,值得人去观看,但是能看见什么,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至于蠢货,能看见什么?那就不清楚了。
温黁忍不住翘起嘴角,轻声微笑。
这上学不过就是一个上午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可以回家了,一些少女三三两两的结伴说着话,有的还要出去逛逛街。
这能在班级里面呆着的都是一些人家还不错,父亲官职四五品,大家都是差不多的人,借机结交一些手帕交,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这些少女个个都处于最娇艳的年纪,一个个比花还娇艳,那阵阵银铃的笑声传出去,纵然是错落不一致,也都如同莺声燕语一般动听。
正准备陆陆续续的离开,正好就瞧见树木的遮掩下,有一些隐隐约约的男子身影在另一边。
这女先生的丈夫同样是一位教书先生,府邸里面自然还有男学生,只是这些人平日里面都在东边上学,基本上没有遇见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今日竟然来到此处。127127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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