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魅力在洛杞眼中,竟一文不值?
竟然要靠权利才能压得住她?
行,既然如此,我就用权利把你压到真心服软。
喝了一口,唐沂封道:“苦。”
“良药苦口。来再来一勺。”
洛杞举了半天,唐沂封也不再张嘴。
洛杞掐着勺子,心态崩溃。
堂堂信侯,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开刀都能不吭一声,居然怕药苦?
信侯府的那些侍女平常都是怎么过来的?
跟着这种阴晴不定、性格古怪的主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无奈,洛杞只得放下碗,从自己的褡裢里拿出了蜜枣喂给唐沂封:“甜的。”
唐沂封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满脸惴惴不安之态。“蜜枣哪儿来的?”
“随身带的。”这又怎么了?
“你居然会随身带这种东西?”唐沂封将她的褡裢拿起,倒过来,把里面东西全抖了出来。
洛杞那个心疼啊,唐沂封是不是故意和她过不去?
唐沂封蹲下来,翻出了两个小荷包,一个荷包里面装着蜜枣,另一个里面装着糖。
他握着这两个荷包,呼吸急促,心跳剧烈,难以言喻的心痛之感使他脸色变得煞白。
洛杞觉得不对,便蹲下了身来替唐沂封把脉,未曾料,唐沂封居然握着荷包,一点点朝她靠近,不停的朝她靠近。
“侯……侯爷……”这气势,这是要杀人的气势啊!
洛杞不停的往后倒,终于坐到了地上,唐沂封将手撑在了她身侧,俯身瞪着她:“你师傅,除了秦雨霖,还有谁?”
“当然还有我父亲。不过他不曾仔细教我,我偷偷的学了些。”她得回答得肯定一些,不能露出了马脚。
“还有呢?”
“还有就是,师傅曾写信给我,跟我说了不少南宫皇后的事迹。我很敬佩她,就在某些地方,刻意学习她。我师傅也很敬佩她,毕竟当初,师傅也是在她手下做事的,跟了她那么久。”
“那你为何随身携带糖与蜜枣?”
“因为我本身爱吃。”这个不假,在她的记忆里,洛杞这丫头,就是爱吃这些,不过大多数时候,她都没得吃。
“因为爱吃?”唐沂封眉头皱的死紧,惊疑惶惑。
“对啊。侯爷你不是也爱甜食?额……可以分你点。”
得了洛杞的回答,唐沂封愣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随后他微微起身,将手缩回,洛杞以为他要站起来了,没想到他坐在了地上。
接着,他用手捂住脸,低下了头。
一阵疯狂的笑声,毫无预兆的从他嘴里溢出,渐次升高,渐次崩溃。
笑声里满是撕心裂肺的荒唐和嘲讽,肆虐着丝丝痛苦和不甘。
洛杞一愣,竟被这一声声传进她耳里的笑声,给惊得有些晃神。
她竟然有一点心疼他。
这分明是失去所爱才会有的反应。
难道,是自己喂他吃蜜枣,让他想起了曾经那个软肋喂他吃蜜枣的情形,从而触景生情?
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竟会在活着时,让唐沂封爱而不得死去后,让唐沂封如此痛苦。
洛杞脑海里闪过自己曾喂小侄儿吃饼干的画面,还有,他的头颅滚落于地的场景。
还有父亲、母亲、哥哥……
漫天的雪,满地的血。
若说失去所爱,她才是失去得最多的。
再看唐沂封时,已然没有半点心疼。
呸,你既然这么痛苦,为何不跟随而去?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了?
洛杞站起来,将自己的东西一一收拾好。
唐沂封不再笑了,他低着头坐在那里,形单影只,孤独寂寥。
锦衣华服拖了一地,紫色的裳,黑色的发,无声的沉寂。
洛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只是看了看外面已经大亮的天色,道:“侯爷,这里发生的事,我一个字也不会往外说。请你起来把药喝完,然后允我要求,让我去研究药方吧。”
洛杞微微弯腰,向他伸手。
唐沂封叹了口气,盯了一眼她的手,没拉。
想了想眼下的局势,他缓慢站了起来。
洛杞看他时,发现他还是和平常一样,淡漠如水,眸色如霜。
“我相信你的医术,你提的那些条件,我允了。”
洛杞正要感谢时,唐沂封却在这时握住了她的手,神情坚毅:“如果你研制不出来,我陪你一起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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