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兰扶着沈穆锦慢慢往回走,侧眼见她面色沉静,一路上深思不语,不敢出声打扰,心中却叹气。
她们贴身伺候的这几人都发现病愈后自家小姐仿佛是变了个人一般,不像从前活泼娇俏爱说爱闹,成日里心事重重,想来也是因为夫人的离世,一夕之间被迫成长,实在是可怜。
心知自己与十一岁时心性相差甚远,在旁人面前还可以遮掩一二,但是贴身伺候的泽兰、佩兰几人定是瞒不过去,沈穆锦索性也不藏着掖着,稍加引导让众人以为她是因母亲之事又经大病才性格骤变,如今看来也并无人起疑。
刚才在正房里的对话,表面看起来平淡无奇,实际上沈穆锦的心中已经来回思量多日了。
旁人不知,她却清楚的记得上一世母亲去世后,一开始姨母也是帮着姐姐打理家事尽心尽力,再加上母亲在时这母女二人为了立足收敛性子小心仔细,因此全家上下连同父亲和自己姐弟几人对她们都很是信任亲热,可谁知小万氏的心思远不是安稳依附沈家就能够满足的。
记忆中正是在这场家宴上,那母女二人对她们姐弟表现的即亲热又贴心,又借着沈穆锦院子里丢了东西的事情不但在一众下人面前立了威,更是让父亲下定决心请托小万氏帮着看顾家中上下,教导她们姐妹。
但是沈穆锦心里也明白,只是没了这场家宴还并不能说就解决了小万氏的威胁。
父亲对于她和姐姐一同处理中馈还不放心,家中众人也都对小万氏母女十分信任亲近,若是不小心对待,很难说她们不会想出其他办法达到目的。
防不胜防就要主动出击,既然这样,便从这次的谢礼开始好好着手吧。
回到自己房中,沈穆锦歪靠在正对着南窗的雕花酸枝木美人榻上,一旁的泽兰忙端上备好的茶,佩兰又取了些装好的果品点心上来。
“小姐,您一早出去,刚在正房也没进多少饭食,这会用些茶水点心暖暖吧。”
沈穆锦接了茶盏,看了眼旁边小几上的吃食却没有动。
“我没什么胃口,晚些时候又要用中饭,还是罢了。”
泽兰绕到沈穆锦身后,一边力道适中的为她揉捏肩颈,一边担心的说:“小姐虽说已经病愈不再服药,却也还需要多休息调养着。您到好,稍好些就成日看书多思,这些日子又早晚准时去正院请安问好,用过中饭不是习字就是练习针线,奴婢真是担心您的身子。”
“是啊,奴婢几个成日忧心,劝得多了还要惹您厌烦。”一旁的佩兰也走上前来帮腔。
“我可从没有讲过这话,倒是被你们说的跟不识好歹一般。”泽兰和佩兰这两个二等丫鬟都是自小就在身边伺候,情分不同一般,说话随意的多,沈穆锦心知她们只是担心自己。
上一世沈穆锦在万氏去世后也曾微恙,只是没有几日就康复了所以并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这一世不知为何确是病势沉重直到重生后才见起色,前前后后折腾了许久,惹得全家上下都十分担心。
被泽兰捏的十分舒坦的沈穆锦倒真的觉得有些乏了,十一岁时的自己在各个方面都与上一世重生前存在差距,这些日子她只能坚持勤加练习,一点一点表现出进步,以免被旁人发现端倪。
两个丫头看沈穆锦闭眼卧在美人榻上,呼吸平缓,似是真的歇下了,便带着人全都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只留个小丫头在门口守着。
刚过了大约一刻钟,似睡非睡的沈穆锦就听见门外有人说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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