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人在某一阶段,都会有种自己是天才的错觉,但是惨烈的现实会教她认清自己的斤两。
腊梅怕在院子里呆久了会被发现,只教了大概的针法就匆匆离开,留下程青青一个人使劲儿折腾。
程青青盯着手里的成品久久无言,根本看不明白自己绣了个什么玩意儿出来,白白浪费一个下午,香囊的进程毫无长进,倒是手上的针眼多了不少,她低头瞟了眼几根指头上密密麻麻的针眼,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密集恐惧症都要范了。
天色越来越晚,约莫腊梅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手脚,一直没有再到她院子里来,院门口的家丁也开始热热闹闹的享用婢女送来的晚饭。
程青青左等右等不见影五过来,从中午饿到晚上的肚子一声比一声叫的响,她伸长了脖子,使劲儿嗅着空气里饭菜的香甜,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没有开荤前不觉得饿一顿有多难过,吃了那样丰盛的一顿早餐,从此以后所有的馒头都成了将就,更何况被软禁的人连一块宣软滚烫的馒头都不配拥有,只有干巴巴的硬的能当武器的干馒头。
她把头摆在被影五撞飞后,留下空荡荡的窗框上,闻着饭香都要馋傻了。
夜色渐渐深了,院子里连盏灯都没有点,程青青听着院门外喧闹的声音渐渐归于平静,眼皮越来越沉重,不知道什么时候枕着窗台睡着了。
严嵘趁着夜色从屋顶翻身下来的时候,正好对上她委委屈屈的睡颜。
他低下头,目光沉静的看着程青青在睡梦中皱紧的眉头,不由得想伸手去抚摸,直到指尖触碰到温热的额头才蓦然清醒过来。
微凉的指尖搭上额头,程青青在睡梦中被冰的一哆嗦,严嵘的神色一紧,正想撤回手,就感觉指尖被小姑娘无意识的蹭了一下,酥酥麻麻的感觉一路顺着手指蔓延进心里,在他的胸膛炸响了一声惊雷。
严嵘沉默半晌,有些无力地摇了摇头,缓缓的半蹲下,动作轻柔地把程青青打横抱起,长腿一迈直奔里间。
撩开帘帐,小心翼翼的把程青青放在床上,拉过一旁的棉被抖开,盖在她的身上。
许是碰触到了程青青的手指,下午被绣花针反复摧残的指头一震颤抖,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在梦里都忍不住发出痛呼。
听到梦呓,严嵘神色一动,抓起了程青青还在颤抖的右手,葱白的指尖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红点,有几针扎的深了都肿了起来,触感滚烫,他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伤药,放轻了手脚,仔细给每根手指都点了药。
药膏涂在指尖,化开之后是凉凉的,缓解了灼烧般的疼痛感,程青青皱紧的眉头慢慢松开,小小一只躺在床上,睡的安静而不知危险。
严嵘在黑暗中坐了半晌,夜里的凉意沿着黑暗渐渐侵袭了每一个角落,他放下带来的糕点,抽手准备离开。
程青青沉睡中仿佛回到了京郊别院逃亡的时候,她在梦里带着康平郡主跑的精疲力尽,一次次摔倒,又不得不爬起来继续奔逃,终于,她被狠狠绊倒,再也站不起来,身后是近在咫尺的刺客。
抬起头,一个逆着光的高大身影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孔,却直觉对方可以救自己一命,眼见对方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情急之下程青青使劲而举起了手,紧紧的攥住对方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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