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陈回回答的极为简洁,让辛吟姝眼神不免暗了暗,她怕他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
但她还继续说:“我记得……当日,那个秦阳石被他拿去了吧?”她谛视着他的表情,“他和我说,方今秦阳石是在革山庄保管的好好的,是不是啊?”
她故意这么说,就是要误导陈回,好让他不自觉地上钩,把真话给说出来。
但陈回脑子可不笨,他清楚辛吟姝和他们庄主的敌对立场,觉得庄主会将秦阳石的下落告诉她的可能性极小,便猜测她这是在故意引他上钩。
于是他沉稳不惊,依旧毕恭毕敬地说:“夫人,您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无稽之谈,我们庄主从未向我们提起过秦阳石,他怕是连见都没见过。”
辛吟姝故作疑惑:“怎么可能?他明确和我说的,他说秦阳石就在革山庄内,兴许是……他没告诉你们吧?”
“夫人,想必是你搞错了,若秦阳石在革山庄内,我们一定会知晓,但庄主的确从未对我们提起过此事,你所言一定是空穴来风。”他还露出一副诚恳的表情,企图迷惑她。
可辛吟姝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见他如此回答,不是在骗她,就是确实如此,总之都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便心生烦躁,不欲再谈,只敷衍道:“算了,莫要纠结此事了,你忙吧。”
“哦,对了,”她刚走几步,忽然又转回身来,“麻烦你还是保守此事,不要禀告给将军了。”
陈回没点头也没摇头,微笑着送她离去。
陈回最终还是将此事原原本本的讲给了喻景言听,他本就是革山庄的人,是喻景言这边的,怎么会替辛吟姝隐瞒?
然而,当他将他与辛吟姝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告诉喻景言后,让他颇感意外的是,喻景言脸上竟什么表情都没有,没有怒气,也没有惊异,只垂着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来,像是在沉思什么。
过了半晌,他才听见他回复:“知道了,你出去吧。”
这是他生平所遇到的,最棘手的一件事,在阻止一个女人做坏事的时候,爱上了这个女人。
他可以理解她的苦衷,理解她的辛酸,但是他无法纵容她去杀掉一个根本不能死的人。于是,他们之间纠缠拉扯的状态持续了很久,而他毫无对策,与她一同深陷痛苦中,想等待一个或许不存在的曙光,亦或是风雪来赐予他们的暌离的结局。
他有些预感,他们如此矛盾的关系快要结束,或许她最终放弃了,又或许她成功了。但这不是结局,因为谁都不知道,他们该如何走下去。
有时候,他也会有疯狂的想法,不如就放手吧,让她报了仇,他们之间就不必这样煎熬了,这对于自己也并没有什么损失。
但是,他绝不可能这么做。他深深明白,最好的爱情是坚持自己的人格,并陪着深爱的人坚持她的人格,如果他真的放任她杀了皇上,就算最后他和她在一起了,他也永远不会释然,因为他背弃了自己的使命,他会导致朝政混乱,甚至导致战争爆发,百姓流离失所。
如果他是拼尽了自己的力气也无法阻止这一切的话,他至少可以做到问心无愧,他没有姑息养奸,没有为虎作伥,即便这个恶人,是他所爱的人。
所以,不管还要多久,他都会继续坚持他的原则,即使他已经觉得万分痛苦,万分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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