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这李老三,什么时候还学会教训人了,跟闻家学了几天字,正当自己是学问人了,”那人笑骂着。
“说谁谁就到,程良,你家程宇来了。”
程宇是跟闻人越一起来的,赵慧娘跟闻二婶带着闻紫鹃闻红珠走在后面,本来还有个李姨娘,不过她不肯来,也没人强求。
程远见他们一群人走进院子,刺猬一样竖着汗毛就过来了,“哟,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又不是你成亲,穿得这么鲜亮做什么。”
程宇今天穿的是一身新做的淡蓝色衣服,谈不上鲜亮,但确实一扫他从前的随意,显得十分精神。
本来他今天是不想找事的,不过程远非要送上来找怼,他当然不会客气,正要开口,旁边的闻人越却抢在他前面说,“既是赴喜宴,当然不能蓬头垢面,稍微装扮一下也是应该的。”
“哼,既然是赴宴,怎么空着手来?”程远特意大声嚷嚷,引得其他客人都往这边看。
程忠闻声赶来,扒拉开程远,“挡着客人做什么?快去做事。”
他身后跟着程知,一身大红喜服,兴许是成亲了高兴,这次见到程宇竟然主动招呼,“来了就好,空不空着手都无妨。”
“新郎官说笑了,哪有喝喜酒空手来的,”程宇也学他假笑,“不过我也不知道应该送些什么,琢磨了半天,还是觉得送钱实在,希望不嫌我俗气。”
说着,他拿出一个红色喜袋,伸手往前递,“这是十两银子,祝你新婚美满!”
十两银子虽然不算多,但在普通人家已经是大手笔了,顶一个壮劳力一年净收入。
周围邻居都啧啧称赞,说程宇够义气,一出手就送了十两银子,是个有本事的。
程知眼中一亮,正要伸手去接,谁知程宇却将喜袋直接递给了他爹程忠,“大伯,这钱你替堂哥收着,我怕他乱花。”
“好好,阿与有心了,”程忠笑呵呵地收下,他虽然也觉得十两太多了,但这是喜宴,送出来的贺礼不能嫌多。
闻人越也顺势将自己的贺礼送上,他送的是一幅画,用红色绸带绑着,光看裱装就知道很用心,“一点心意,切莫见笑。”
程忠笑着收下,很给面子地夸赞闻人越,“早就听说咱们巷子搬来一个有德有才的年轻公子,今天总算亲眼得见,闻公子果然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能跟你做邻居,我们也是蓬荜生辉!”
经他这么一带头,在场不少邻居也跟着夸赞起闻人越来,尤其是经他教学识字的那些人,吹捧起来不要钱似的,他们不过是凑热闹却不见旁边的新郎官程知脸色变得有些阴郁,他明明才是今天的主角,却没听到有人这么热烈地夸赞自己,这个姓闻的才来蓑衣巷多久,靠一些虚伪之举就骗得了大家如此好感。
尤其他还跟程宇是一道的,就更加碍眼了,不就是个玩弄笔墨的,有什么了不起,拿个破画当贺礼,糊弄谁呢?
想到这里,程知下意识就开口,“听说闻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擅长画画,我还真是挺好奇这画上画了什么?”说着他从程忠手里拿过画卷,准备当场打开。
“哪有当场拆礼物的,你还是留着回去看吧,”程宇不赞同地劝他。
“没事,正好也让大家欣赏欣赏,”程知见他阻拦,更觉得这画肯定不能入眼,三两下解开绸带,刷地将画卷打开了。
整幅画显露出来的一瞬间,周围静了片刻,随即响起阵阵惊叹,“好画!”“画得真好,栩栩如生。”“闻公子果然厉害,依我看这画远超程宇的十两银子!”
满场都是褒誉之词,连奏乐的都看呆忘记吹奏了。
“孔雀华美,代表富贵美满,其中白孔雀更是寓意白头偕老,希望这一幅白孔雀开屏图能为一对新人带来美满和永久,”闻人越在旁边加以解释,瞬间收获了更多赞赏的目光。
程知盯着画上的白孔雀,即便心里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说这画确实美轮美奂。
“快收起来吧,这可是你的新婚礼物,别弄脏了,”程宇在一旁酸溜溜道,这画他是头一次看到,也是头一次对程知感到嫉妒,这么美的画,想要。
送完礼,程宇几人就去就座了,因为他们来得晚,大部分桌子都坐了人了,最后坐到了程婶子他们那一桌。
赵慧娘也是勉强才想起程婶子来,毕竟许多年没有回去过了,“婶子难得来一趟,这边忙完一定让我招待你们几天。”
程婶子笑着摇摇头,“你们也忙,就不耽误你们了,我们歇一晚就回去了。”
这边程宇也主动跟两个同龄堂堂兄交谈,得知他们早就结婚了,十分惊讶,“你才十七就已经结婚两年了?那岂不是十五岁就”
两个堂兄话不多,但很实在,“迟早要结婚的,早结早省心,你呢,马上就十八了,有中意的姑娘吗?”
程宇连忙摇头,“我还早呢,不着急。”
说着话的功夫就开席了,流水的菜肴陆续端上来,推杯换盏间,酒香弥漫,程宇来到这个世界还是头一次参加喜宴,不知不觉就跟着两个堂兄一起喝多了,闻人越坐在他旁边,只感觉这小子越来越靠近自己,最后干脆醉昏了头,大半个身子都挂在了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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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有事可能不更,我尽量争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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