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院子里的那棵梨树，眼眸中有着悲伤和凄凉。
隔壁房间，蓝忘机在打坐，魏无羡抱手靠着窗，把不二和晓星尘的对话全都听进了耳朵里。
倒不是他故意偷听，只是……那声音顺着风就飘过来了，他挡不住。
把手里的剑握得紧了一些，片刻又松开，魏无羡仰头看了看天，关上了窗。
这一夜，隔壁杨大嫂家的烛火彻夜未熄。
次日清晨，晓星尘等人跟杨家人道别。
杨大嫂准备了一些干粮，给他们带着路上吃，小宝给晓星尘下跪行了礼，多谢这几个月晓星尘的教授之恩，又谢了不二的照料之情，最后拉着阿箐的袖子问：“阿箐姐姐，你们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啊，也许会吧。”阿箐揉揉小宝的脑袋，把他的头发揉得有些乱，“以后别那么老实，别让大壮他们欺负你，知不知道？”
小宝一个劲儿的点头，让他们路上小心。
杨家人并不知道晓星尘要去哪儿，只知道他和周公子要出一趟远门，杨怀夫妇也叮嘱了不少。
绥城到南疆路途遥远，不二的蛊毒又时常发作，刚开始还能坐马车，可是随着他体内毒素加剧，车马太颠簸，会加快血流速度，他坐不了，便只能步行，因此他们一行穿山过水，脚程并不快。
两月后，他们才接近玉门关，此时已经入夏。
正午到了一处荒地，干粮吃光了，附近又没有城镇，魏无羡就带着阿箐去打野味，其余人在原地休息。
不二靠着石头躺着，晓星尘不停的用袖子给他擦额头上的汗，问他蛊毒是否发作，身体是否难受。
为了不让晓星尘担心，即便是蛊毒发作了，不二也是尽力忍着，从来没有说过。
只是那毒太猛，即便他忍着，面色也看得出来。
夜里他总是整夜睡不着，此刻人已经憔悴了不少，也瘦了不少，晓星尘看得难受，却又恨自己不能替他。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一阵异响。
这附近毕竟荒芜，蓝忘机怕出意外，便过去查看了。
不二闭着眼睛直说没事，光风被放在一边，阳光洒在碧色的剑鞘上，却无甚生气。
晓星尘看不二这个样子，蹙了蹙眉心，终于还是拔了霜华的剑鞘，要割自己的手腕。
然而剑锋还没有碰到皮肤，晓星尘的手腕就被不二给握住了。
“周助……”
“我说了，不准换血。”不二依旧闭着眼睛，心口处疼得他说话都带了些喘，“星尘，换血没用。”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换血是什么样的，但是按照生物学来讲，他和晓星尘的血型都未必相同。
即便相同，他也不愿意晓星尘这么做。
“试一试。”晓星尘完全是一副打商量的语气哄他，“也许有用呢？”
“星尘，你的霜华……永远不能用来伤害自己。”不二说得很郑重，“而且，这样我们俩个都会出事，如果遇到危险怎么办？”
说着话，他的眼睛张开，看着某一处，把音量提高了些：“人都被你们引开了，出来吧。”
他的话音刚落，不远处半人高的茅草丛里就站起来了十来个人。
身上穿着浅金色的衣袍，个个手里拿剑，为首的人眉心点着一点朱砂，在阳光下无比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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