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星尘，我该离开了

见袁文杰神态迟疑，晓星尘思索一番，先开了口：“袁宗主放心，子琛的伤已无大碍，我们近日就会离开。”

知道晓星尘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袁文杰赶忙道：“不，晓道长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略微停顿了片刻，袁文杰才组织好了措辞：“这几日，小女一直照顾几位，她年纪还小，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还望晓道长不要放在心上。”

“袁宗主客气了，子琛的伤能好得如此快，还要多谢袁姑娘。”晓星尘答道。

对于袁素怜，他是真心感激的。

袁文杰似乎松了口气，又捋了捋还短的胡须，语气都比刚才轻松了一些：“晓道长，当日在金麟台素怜原本想去帮忙，是被我拦下了，她为此跟我闹了好一段时间。我看得出来，她对道长的事很上心。”

晓星尘浅笑，“袁姑娘怀有一颗侠义之心，这是袁宗主教导有方。”

烛火摇曳，映在晓星尘的面庞，一片的暖。

“那……”袁文杰有些踌躇，“若是我将小女许配给晓道长，晓道长可愿意？”

他有些紧张，语毕便一直盯着晓星尘的脸。

袁素怜对晓星尘的心思，他不是看不出来。

晓星尘却微微怔了片刻，脑海中有张清秀的脸一闪而过。

把袁素怜许配给他？可是他……

几乎未加考虑，晓星尘起身，对着袁文杰深施一礼，“多谢袁宗主抬爱，只是在下四海为家，闲云野鹤，与令嫒并非良配。”

以为晓星尘是介意当日金麟台之事，袁文杰皱眉，“晓道长，金麟台之事是我的意思，真的与素怜无关……”

“袁宗主误会了。”晓星尘望着地面，终究还是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只是道，“金麟台之事，袁家不宜牵涉其中，在下明白。只是，在下与袁姑娘本无意，不能毁了袁姑娘终身，还望袁宗主见谅。”

袁文杰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放在手心里疼了这么多年，虽然也知道晓星尘与旁人不同，或许会花些时间慎重考虑，却没想到，他居然会拒绝得如此干脆。

他还想劝两句：“晓道长……”

“子琛的伤已无大碍，我们在贵府也已打扰多日，明日就会离开，到时候再向袁宗主和袁姑娘辞行。”晓星尘深深的行了一个礼，以表歉意和谢意，这才出了房间。

室外寒风凌冽，他却是觉得轻松了不少。

有些事情，他也是真的确定下来了。

夜色中，飘洒了几片雪花。

快要腊月了，最近天气冷，他虽然不觉得，但是不二的衣服却越加越多，昨天还多加了一件斗篷。

看来他不能再带着不二东奔西走了，离开袁家之后，还是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等明年开了春，天气回暖了再说。

晓星尘回到院里的时候，不二正站在寒梅树下看雪，雪花落在他的头上和身上，顷刻便化开了。

院子里的几株寒梅都开了，烛光映照下，即便是雪花拂过，看起来也是暖的。

回房去找了伞，晓星尘撑开，去了院中，把伞罩在了不二头上。

不二微微一愣。

以前下雪都是他给别人打伞的，这次……是晓星尘吧？

回头一看，果然，雪夜之中，那人一身白衣，眉眼之处皆是温和。

晓星尘比他高出一点，此刻微垂着眼看他，轻声道：“公子有闲情赏雪也需注意身体，着凉就不好了。”

不二笑得弯了眼，“跟袁宗主谈完了吗？”

“嗯。”晓星尘点头，说了自己的打算，“我想明日便跟袁家辞行，公子意下如何？”

不二垂了垂眸，额前的碎发落下，将他的眉眼遮住了一半。

“宋道长的伤也差不多好了。”不二勾了勾唇角，还是略微低头的模样。

晓星尘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把他的话一字不差的听进耳朵里。

他说：“晓星尘，我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