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午间，醒过来的赵辞过来敲门。
他一双眼睛红肿，满是血丝，见到晓星尘，自觉失礼，连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这才对着晓星尘行了个礼，“多谢道长，若不是道长，我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还连他最爱的女人死了都不知道。
晓星尘把那包着灰烬的白布给了赵辞，“赵老爷将此物和那尸骨一同埋了，先夫人可安然投胎转世。”
赵辞双手接过，再次道谢。
林婉从那晚之后就疯了，肚子却一天天长大，赵辞把她安置在别院里，遣了人好生照看，却再也没有见过她。
八个月后，林婉生下了一名女婴，却因为血崩，孩子刚刚出生她就去世了，连孩子的面也没有见过。
赵辞过来的时候，洗干净了的女娃白白嫩嫩，正在襁褓里哇哇啼哭，眉眼间是他梦中的模样。
赵辞让人随意找了个地方葬了林婉，给女儿起名念霜。
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了。
关于赵辞要怎么处置林婉，晓星尘和不二谁也没有问，了结了赵府中事，他们只在赵府住了一晚，次日一早便离开了。
离开义城的时候，两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临走之前，不二又去了一趟义庄。
此时的义城还不是荒城，人口虽然不多，也不算热闹，但还算太平。
那处义庄有些破败，院中横着几副棺木，竹竿上挂着纸幡，随风晃动，一派凄凉景象。
他跟晓星尘说：“以后你不要再来蜀东了，更不要来义城。”
像是不放心，他还咬重了字嘱咐：“不管为什么，都不要再来。”
他怕，怕自己想做的事做不成，怕出意外，怕造化弄人，怕晓星尘还是走上原来的路。
晓星尘并不知不二的打算，只以为他是在为了柳寒霜的事伤怀，轻叹了一声，“赵家的事，确实让人唏嘘。”
“是啊。”不二仰头看天，“既是真的喜欢，又何必在乎有没有后嗣，何必还要纳妾。”
晓星尘看他，“若是周公子，又当如何？”
不二答：“若是我，认定了一个人，便不会管外界流言，不会管后果如何。”
认定了，便终其一生，只爱一人。
晓星尘深以为然，“师姐与魏公子的父亲，应该便是如此。”
虽于风月之事并不在行，但是他想，即使藏色散人和魏长泽在夜猎中惨死，但能与对方相识一场，能彼此相守数年，此生也应是无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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