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可冤枉我了,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的坏习惯,您别生气,我这就教训他。”
顾二郎连声喊冤,又扯过二宝朝他屁股蛋子上招呼,啪啪作响,二宝也哇地大哭起来,与大宝一起奏起了二重奏,顾陈氏怒声训斥,顾二郎连声道歉,嘈杂得如一锅粥一般。
顾蓁蓁抬手按太阳穴,张口想说什么,但边上的顾奕辰冲她摇了摇头。
管教二宝这事,不管她这小姑出面,不过他也打算事后跟二哥聊聊孩子教育问题。
或许双生子真有心灵感应,顾蓁蓁轻易读懂了他的眼神,点头表示赞同,对方将自己碗里的葵菜夹到她碗里:“我的给你,多吃点,吃饱了就不会头疼。”
葵菜上果然有点油星,相比桌上其他水煮野菜和咸菜,当真“出众”不少,也难怪人人争抢,她默了一下,偏过头低声问他:“四哥,咱家穷得做菜都不放油吗?”
顾奕辰同样默了一会,答道:“咱家日子不富,但比村中多数人家过得好。一头猪从年头养到年尾才能宰杀,除掉送礼的,剩下的肉将肥膘都熬成了油也不过装不满两个油瓮,若是不省着点吃,抵不到秋收农忙时节。”
顾蓁蓁差点问出为何不去镇上买肥肉熬油,余光瞥见顾奕辰身上的短打衣衫上的补丁,又想起他那件袖口处磨破的长袍,她将那句话咽了回去。
不是顾家穷,是整个时代平民百姓的生活都贫瘠。
想想世家豪族子弟既被称作膏粱子弟,那平民百姓吃不起油膏实属正常。
不过没油的菜确实少了滋味,多了苦和涩,顾蓁蓁碗里的饭菜扒得有些慢。
顾奕辰眼底闪过心疼,低声与她道:“等下月县学发了廪米,我卖了钱后给你买桂花糕吃。”
顾蓁蓁愣了一下才想起,她这四哥去年院试考了案首,得了廪生名额,每月可领廪米六斗,除了自己吃用还能剩一些,顾陈氏都叫他卖了攒起来留作日后应考之用。
所以,她连连摇头:“四哥我不馋,你不用给我买桂花糕。”顿了顿又道,“我若想吃,自己挣钱买,说不得还能攒些钱给四哥做科考路费。”
她这话是认真的,但顾奕辰却被逗笑了:“那四哥先谢谢小五慷慨了。不过,你想好如何挣钱了吗?绣帕子吗?”
这话一出,兄妹俩不约而同想起之前的绣花样子,以及挑绣样的庞怀瑾,顾奕辰有些懊悔和歉疚,借着给她夹菜岔开话题。
顾蓁蓁却是不在意,如今只要庞怀瑾不在跟前,心理有些波动也不怎么影响她。
她认真考虑了绣帕子这事,很快否决了,因为原主技艺有限,这几年卖绣帕总共得钱不过三四两,这还是没抛出成本的。
至于精进技艺她也没考虑,一来她不如原主那般坐得住,二来也没处精进技艺去,因为这个时代的绣娘都指着手艺吃饭,可不会轻易传人。
原主这手艺,还是顾陈氏托了人情又花了二两银子请了邻村一位老绣娘教的。对方教得不甚上心,只指导了基础针法,教授没两年就过世了,原主能绣成这样已经算是出众了,不过想要自行琢磨成大家,那是没可能。
既不做绣活,那她如何挣钱?
七想八想中,飧食结束了,顾陈氏也不让她收拾桌子,她便往自己屋子走,走到门口被一个身影拦住。
“小姑,你能陪我去一趟刘大夫家吗?我躺了半下午发现身上的热力并没有退。”
央求她的是大丫,身上带着潮气,头发也是湿的,显然是刚洗过澡,犹带着水珠的脸上还透着不正常的潮红,看起来确实像高烧未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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