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唐练特意把借宿二字咬的很重,显得很暖昧,很是令人暇想。
“真是安先生?”那怡姐儿欣喜,也不顾那边的一众士子绕开屏风走了过来,敛身道:“敢问哪位是安先生,也好教奴家一睹先生风采。”
众目睽睽这下,自己请来助兴的女伎就这样被对面给撬走了,屏风对面的一众士子被弄的目瞪口呆又尴尬无比。
出于恶趣味,又出于恶心对面的一众人,唐练并未点明,反而戏弄道:“小娘子,你猜猜我们这十几人中哪个是你口中的安先生?”
“奴家有缘得过莫大家指点过唱功,期间倒是听莫大家提起过安先生,莫大家说那安先生不满双十,却是少有的少年才俊。”怡姐儿目光扫过席间众人,最后走到安维轩的身旁,盈盈笑着敛身道:“想来这位小官人便是那安先生罢!”
“姑娘真是好有眼力!”唐练哈哈笑道:“这位便是安小官人了,那莫愁姑娘果然是个有眼力的人,知我安贤弟是少年才俊,不期我安贤弟今岁己经是我平江解试的案首了。”
“不才只是一寻常人耳,实担不得唐兄夸奖与姑娘这般厚爱!”安维轩不得不起身应道。
眼见着自家请来的女伎被他人“勾搭”了去,对面的一众士子心中不禁无名火起,又不得发泄之处,有人不怀好意的言道:“怡姐儿初与这位安朋友相见,安朋友应有所表示才是!”
“不错,不错,安朋友总要有些见面礼的罢!”随之有人唱和捧哏道。
说罢,那摆在两桌中间的屏风被人撤了去,两桌人对面而坐,眼中免不得有些敌意,更显然对面的一众人更想看安维轩的洋相。
撤去屏风,虽然大家泾渭分明,出于读书人斯文,彼此还微微拱手作礼。
“我安贤弟极少赠词于伎家,但只一出口便是名篇。”唐练替安维轩答道。
“夸夸其谈谁不会焉?”对面有人不以为然。
这时,那怡姐儿开口道:“这位官人初来临安,若是听得安官人的那首木兰词,便不是这般说词了。”
古人交通不便,非朝廷政令外消息传递极慢,眼前的这些士子来自广南东路,也就是后世的广东,自是未曾听说过什么木兰花词。
“与小娘子初见,若无个见面礼相赠,自是说不过去的。”安维轩此刻不得不硬着头皮出面,想了想说道:“那安某便赠与姑娘首词,以记今日与姑娘相遇。”
“谢安官人赠词。”那怡姐儿喜不自胜。
安维轩略做沉思,表面上是在思虑酝酿,实是在想抄哪首词合适,片刻后挑了一首说道:“即既遇姑娘,如此欢喜,便用相见欢的词牌来罢。”
“契合场景呐!”唐练很合时宜的捧哏道。
起身,安维轩轻踱两步,才缓缓念道:“年年负却花期!过春时,只合安排愁绪送春归。梅花雪、梨花月,总相思,自是春来不觉去偏知。”
这首词在后世名气不大,但胜在新颖精妙,前面几句只能称得上淡雅,结尾这一句“自是春来不觉去偏知”给人一种峰回路转的神来之笔的感觉,堪称词中小极品了,拿在当世除了遇到本世的几个大家,足够力压众人了。至于面前的一众士子,不足道哉!
对面的一桌人,听了词又在心中反复的咂味了一番,实在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又扪心自问自家做不出这么有韵味的词来,实在是说不出什么。
安维轩吟念完毕后,那怡姐儿眼中媚出水来,看人的眼神都越发的有些花痴相,自觉有些失态,那怡姐儿忙收敛了模样,又敛身道:“安先生的词做的端是极好,安先生的雅音也极是好听,莫大家所说的安郎风采,奴家今日真是见识了。”
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唐练很是兴奋的提起昨日之事,不由兴奋道:“我安贤弟当真是砸场子专业户,今日又砸了一家场子。”
“唐兄,何意?可否细说一二?”肖英宣很是好奇。
“也无什么,”唐练笑道:“昨夜我与安贤弟寻不得住处,巧不巧的于西湖边遇到了绿浓姑娘,我与安贤弟上得般,却遇人蹊落,安贤弟作得首山外清山楼外楼,将那几个相互吹捧的酸文假醋的家伙气走!”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