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伎连连应是,有个女伎更是催促道:“那小哥哥且去排演曲子,咱们可都等着这小官人的大作呢!”
那程姓书生则是豪气的吩咐道:“取酒一坛,足足容得下一角酒的那一种!”
小厮听了不敢怠慢,忙取正好盛一角酒的未曾开启的酒坛送上席来。
拍下那坛子上的封泥,那程书生坏笑道:“酒己经开好了,程某在这里候着你……”
“姐姐们且等上片刻,待小弟去去便回!”听言,安维轩轻轻一笑,在那唤作茉莉的女伎搀扶下向那两个乐工走去。
“你这小兄弟还懂着曲乐?”见安维轩走远,肖英宣向唐秀才问道。
“且由安贤弟闹腾,也不失佐酒助兴的一桩趣事!”唐秀才笑道。
刚说至此处,远处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弹奏声,令正在吃酒耍乐的唐秀才等人住了口抬眼望去,一众侑酒的女伎也不禁住了声响细下倾听,连同迎来送往的高妈妈与其他宾客也止住了声音屏住呼吸倾听。
“程兄这次输定了……”听这断断续续的乐声,席间忽有人叫道。
……
“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满园花开香也香不过它,我有心采一朵戴,又怕看花人将我骂。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茉莉花开雪也白不过它,我有心采一朵戴,又怕旁人笑话。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满园花开比也比不过它,我有心采一朵戴,又怕来年不发花……”
名唤茉莉的女伎立于席前,眼中洋溢着无法掩饰的喜悦,一拨琵琶一持二胡的两个乐工在旁弹奏,大堂众人侧首倾听。一曲悠扬流畅婉转、后世更是被奉为经典的茉莉花,自名为茉莉的女伎口中,用着吴侬软语软软糯糯又清清甜甜的唱将出来。
“茉莉姐姐这次要红透吴江乃了……”大堂里有女伎听得惊讶,不由说道:“这曲子怕是用不了几日,便会在苏州城遍地传唱!”
旁边有女伎问道:“梅香姐姐,你可曾听过这曲子,或是曲牌?”
“本朝词牌有数百首,常用来弹唱的也有百多首,却未曾听过这样的曲牌,莫不是哪个不为人所和的词牌?”那名唤梅香的女伎想了想说道。
“此曲的节奏风韵与本朝词牌完全不同,你二人又如何听不出来?”坐在肖英宣身边的樱红说道,、。做为畅春楼的头牌,不止是才涩双全于曲乐更有造诣。
“依姐姐看。这是什么词牌?”那梅香问道。
“我亦不知!”樱红摇头。
一众人听得入迷,不住的点头颔首。有行人偶过畅春园门外,听到歌声也不由的住了脚步,踮着脚向门里张望。
……
“茉莉花呀茉莉花,茉莉花呀茉莉花……”
“彩!”
一曲唱罢,大堂内不知谁最先喝了一声,随即一众人跟着喝起彩来,纵是那些看客也不禁连声叫彩。
喝彩声落下,只见那程姓书生起身将那坛酒捧起,与安维轩说道:“安贤弟,这曲子端是好的很,远非寻常曲调所能相比,为兄某愿赌服输,甘愿罚酒。”
说完,那程书生举起酒坛扬头饮起。
“好……”
“程兄爽快!”
席间众人皆是抚手称好。
一角酒合成后世接近五斤重量,纵是酒精度数较低,一气灌将下来,寻常人也会醉个人事不醒。那程书生喝罢,整个人眼神迷离,只坐在软榻上喘着粗气不言一语,沉沉的近首要睡了过去。
宫、商、角、徵、羽。古称五音,后世西风东渐,以西洋分划更细的七音音阶取代传统的五音音阶,但华夏江南还保留大量五音音阶传统曲目,这便茉莉花便是其中之一。
安维轩之所以会想起这曲茉莉花,一是酒量不继迫于无奈,急中生智二是实在忍受不了宋曲的节奏与曲调。
宋曲是一种什么音乐,看官们可以从后世的昆曲中捕捉出痕迹,昆曲是元曲的遗存发展,而元曲又脱胎于唐诗宋词,甚至昆曲中的许多曲牌与宋词元曲是相同的。可见二者是一个继存发展关系。
看官们的耳朵想来能享受了那慢腾腾且咿咿呀呀昆曲的是少数中的少数,做为一个拥有后世灵魂的人,安维轩自然也是享受不了宋词的节拍。这曲茉莉花一出口,听惯了半悠悠宋词的听客,再听这茉莉花,自然是感觉节奏音律清新脱尘,甜软柔美美妙不可方物,说是天外仙音也不为过。
茉莉花做为传统五音音阶曲目,那女伎茉莉吟唱与乐工弹奏,自是没有什么障碍,正所谓术有专功,不一刻的光景便能弹奏演唱。
“奴家谢过官人赠曲。”一曲唱罢,那唤做茉莉的女伎向着安维轩福了一礼,喜悦之心无以言表,茉莉姑娘心中清楚,凭此曲自己便能红透吴江。
“那位娘子,可否将此曲再唱一遍……”
还未等这茉莉姑娘坐下,那边便有宾客高声叫道。
“请姑娘再唱一遍!”
便是与安维轩同席的书生也是跟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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