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祐之正低头喝着稀饭,自童友德之死也才一个多月的光景,就瘦的浑身皮包骨头,后背佝偻着,面色蜡黄、眼珠浑浊不堪,浑然一风烛残年的老人。虽然精神比起前段时间要好了一些,可也却也再无一州通判的风采。他拿着匙羹的手不住的抖动着,艰难的送到嘴边,抿嘴咀嚼。
王天林坐在一旁,担忧地注视着父亲,可却不敢上前帮忙,毕竟老人还有着自己的倔强和尊严。
整整半个时辰,王祐之才喝完一碗粥,他问道:“天林啊,可……有东京来的书信?”
王天林摇了摇头,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盼着东京的书信,无异于痴人说梦。
王祐之接着说道:“唉,赵相公一定受到了很大的阻力,看来……唉,罢了,明日我就上书陛下……告老还乡……苟活于世吧!”
王祐之老泪纵横,也不知他悲叹自己成了的弃子,还是埋怨自己断送了童友德的性命。
听到王祐之要辞官,王天林急了,连忙劝道:“爹,你怎么能这么快就放弃。不如再等些日子,说不定还有转机!”
王祐之缓缓地摇了摇头,“这郓州是虎狼之地,友德吏部推举出的七品县令……说没就没了,如果我身体挺不住了,你……断无活命的可能。我就怕晚了,到时想走……都来不及。”
“要走你自己走。我就不走!别人怕他石家,我就不怕!”
一提及童友德,王天林额头青筋暴起,猛的站起身来,夺门而出。
王天林越想越气,在院中胡乱走着,埋怨自己没有个好爹。走了一会,无意中发现有些女使、门子们不时地偷瞄着自己,还在一旁窃笑。
他停下脚步,大吼道:“冬儿,你给我过来。”
冬儿是王天林的侍女,她听到召唤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计,在粗布衣上擦了擦潮湿的手,快步走了过来。
“他们在笑什么。”王天林厉声问道。
冬儿神色紧张,眼神漂浮不定,肉鼻头上冒出一滴一滴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光芒,她低头不敢看王天林的眼睛,说道:“没……没什么。”
“说!到底是什么回事?”王天林大喝一声。
冬儿吓得扑通跪倒在地,“大郎,我本来什么也不知道,是他们给我讲的。”
“你说!”
“好……好像外面传了个童谣,这几天里孩童们都在传唱,现全城的人都知道了。”
“怎么说的。”
“这……”
“我让你说你就说。”
“奴婢不敢!”
“再不说我抽死你!”王天林拾起一柴火,举手就要打。
“大郎饶命,我说。”冬儿的吓得半死,声音颤抖的说道:“通……通判府,王家门儿。老鳖爹,王八儿。池塘游上几万里,就是不敢出大门儿,出大门儿!”
“该死的!这是谁传出来的?”王天林气的脸色铁青、眼中满是杀气,把柴火重重地摔在地上!
“奴婢也不知道啊,都是外面传来的。”
王天林怒极,一脚把跪在地上的冬儿踹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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