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她池神色未见波澜,顾知非的话能吓到三哥,可是吓不到她。她清楚知道,在顾姨和顾伯父的心中,可能她的分量比两位哥哥还重些,只要她没事,三哥就不会被重罚。
顾她池小嘴一撅,顾知非连忙伸手捂住,“不许哭。”
顾她池眼睛眨啊眨,一时忘了作何反应。
顾知非头疼,“别哭,好好说,我就放手。”
顾她池轻轻点头。
顾知非手一松开,顾她池退后一步,咬住嘴唇,耸耸肩道:“好吧,事情是这样的……”
……
路拓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都算不上的小毛孩,说话会这样不作数。
顾她池说好只要帮她把人抢过来,她就还笔,可是一连过去好几天,也不见她来还笔。
路拓在书院的时候极少遇见顾她池,虽然同在地字班,但是路拓在的是地字甲班,随时能晋升到天字班的存在,而顾她池在的则是地字丁班,全书院学生资质最差的一个班。地字甲班自然而然和地字丁班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路拓那天之所以会去三味书坊,原是从娘亲身边的嬷嬷处听来,说娘亲极其喜欢庄寒雁大事临终遗作“对鹅”玉笔。
只是庄寒雁大师无亲无故,去世后有好心的乡邻替他收敛遗骸,说是收敛遗骸,路拓初听到这个时还嗤之以鼻,其实这些人觊觎的不过是他的遗物罢了。
总之,“对鹅”玉笔从那之后颠沛流离,王府里唯一这支玉笔,就说那臭丫头说的“母鹅”,也是父亲废了大心血从民间商贾那里买来送给娘亲的。
那天他听人这么说,心血来潮之下,偷了娘亲藏在妆枢下的玉笔,原本是想买下另外一支作为娘亲的生辰贺礼,没想到遇到那丑丫头,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是娘亲最最最喜欢的东西,而他把它弄丢了。
娘亲纵然疼他,可要是知道他不光偷了父亲送给她的定情信物,还把定情信物送给别人,怕是再温柔也会让父亲狠狠教训自己,让他脱一层皮吧。
每当想起这个,路拓总觉得他的腮帮子阵阵的疼,是那种咬牙切齿痛恨万分又不能把人怎么样的酸劲在口中爆开的感觉。
路拓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两天,可那丑丫头那里依然没有丝毫表示。
所以这就算是明明白白豪横万分的耍赖了?
路拓心里焦急,又不能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更怕别人追问他这是怎么了,心里别提有多挫了。
于是这种挫败感在遇到“害人不浅”的顾她池时,使他不由自主做出了生平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邪恶的念头。
……
路南封和同僚一同走出玄武门后,正要上自己家的马车,就被一声熟悉又稍显陌生的声音叫住了。
说熟悉是因为这道声音的主人官位不低,他经常能够在朝中听到皇帝点到他的名字发言纳策,还总是口出妙语,惹得皇帝和朝臣频频赞叹不已。
说不熟悉则是因为,他和这位不熟,泛泛私交罢了。在宫里相遇会点点头问好,出了朝堂谁还认得谁。
所以,被这人叫住,路南封还真是纳罕不已,脚步停住问道:“顾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顾延站定,笑道:“久闻太尉大人喜酒,一直没有机会讨教一二,不知今日大人可有时间和在下喝一杯?”
他说的是在下,不是本官,这就不是本着官场之人的为人处事而来,路南封听他这话,心里猜测,莫不是顾尚书有什么事要求他?
顾尚书这人,他约摸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为人长袖善舞面面俱到,上下对他皆是一致好评。
路南封其实打心眼里瞧不起文臣,尤其是顾尚书这种油嘴滑舌的文臣。
平日两人便没什么交情,今日顾尚书却主动邀请他去喝酒。首先不说顾尚书是否有事相求,其次就是他只是个大老粗,可没有闲心和这些附庸风雅之辈谈论风月之事。
路南封皱了皱每天,婉拒的场面话就要说出口,没想到顾尚书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没了脾气,跟着顾延去了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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