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到了昭阳,镇雄怎么也得去,罗秀不死心又去售票处,售票员的回答与驾驶员的答复一模一样,罗秀彻底傻眼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在明城等着早上坐直达车……可是人已经到了昭阳,再返回明城更麻烦了……想定以后,直接在售票处买第二天7点去镇雄的车票。
天渐渐黑了,罗秀赶紧在客运站旁边,找了一个相对干净和安全的旅馆住下。
第二天天刚亮,罗秀到客运站,准备坐昭阳去镇雄的第一班车。当她手持车票走进停车场,找到昭阳到镇雄的班车时,又一次傻眼了——车头挡风玻璃内虽然摆放了“昭阳_镇雄”的路线牌,但是那根本不是通常的长途大巴车,而是一张十二人座的金杯车。在罗秀的印象里,金杯车是殡仪馆用来运送死者遗体的专用车辆,现在她得坐上去,还要长途去镇雄……想想后背冷汗都出来了!
确定无误后,罗秀只得上车,驾驶员是一个三十多岁应该不到四十岁的精瘦汉子,随意看了一下罗秀的车票,说:“随便坐吧,只要空位都可以坐!”
罗秀坐了无数次长途大巴车,都是车票对号入座,这么和蔼随性的驾驶员有点出乎意外。
车上已经有几个乘客,有男有女,松散随意的坐着,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罗秀选择了驾驶员背后第二排座位坐下,她曾经在书上看到:驾驶员背后的座位是最安全的,因为发生事故时,驾驶员本能的反应会避开,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免于受伤,驾驶员要保护自己,他背后的座位也顺带避开危险!
车上的人很随意,说说笑笑,闲话着家常。罗秀没有搭话,闭目养神,她还在好奇:昭阳到镇雄到底有多远?为什么只有两班车?而且不是长途大巴车,是金杯车……到底是怎么了?
很快,车出了昭阳城,沿着高速奔驰。罗秀闭上眼睛睡觉——这是她的习惯,出门之前检查要带的材料、手续、证件是否齐备!一切准备齐全,上车她就睡觉积蓄精神。从事律师几年,有些方式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工作方式、生活方式,律师的工作是白天到处跑,晚上加班做材料,只要有点空余时间就用来补觉了,尤其是出差,出去都是工作,上车睡觉,睡醒了,到了目的地下车直接干活,两不耽误。
车快速平稳的向前行驶,罗秀安心睡觉。
睡睡醒醒、醒醒睡睡!
再也睡不着了,罗秀才睁开眼睛,见车辆还在高速路上跑着,不禁疑惑问道:“这到哪儿了?”
“快到凌子口了!”身旁一个五十多岁,衣着朴素的老汉回答道。
“一直都走高速路吗?”罗秀看一眼窗外,继续问道。
“不是,到大关就分路了,然后再沿老路往回走,翻山去镇雄!”老汉淡淡一笑,回答道,说完又好奇的看着罗秀一眼,“你是第一次去镇雄?”
罗秀点头,“是的!”
“去做什么?”
罗秀犹豫了一下,“出差……工作……”
“今天怕是办不了工作了!”老汉依旧淡淡的笑道。
罗秀却吃惊问道,“为什么?”
“这班车正常到镇雄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现在路上还修路、堵车,不知道几点能到呢!”老汉不紧不慢的说着,罗秀的心却随着他的话语层层下跌,“啊”了一声没有下文了。
“到镇雄有人接你吗?”老汉热心问道。
罗秀摇摇头,“没有!”
老汉又看罗秀一眼,微微的叹了口气,说:“到了镇雄,先找个地方先住下吧,晚上不要在外面!”
罗秀连连点头,说:“好!”
果如老汉所言,车在大关下了高速路,从一道三米不到的石桥过河,然后沿着一条三米不到的碎石路往回走。碎石路沿河而建,弯弯曲曲蜿蜒前伸,隔河相望就是他们来时的高速路,罗秀不禁问道,“怎么往回走了?”
老汉笑笑,“要往回走一段,到前面翻过山就看不见高速路了!”
罗秀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只好闭上眼睛,这次不是睡觉而是不想看,眼不见心不烦……自欺欺人,她笑自己!
不知翻了几个山头,颠簸摇晃中罗秀昏昏欲睡。
突然隐约听见司机叫了一声,“这下麻烦了!”车停下来了,罗秀睁开眼睛,只见车停在一片玉米地中间的公路上,眼前一片绿色的海洋——四周全是半人高的玉米——绿油油的叶子,在刺目的阳光照射下发卷、发白,一条碎石公路蜿蜒穿行而过,似一条穿行在玉米地里的大蟒蛇,此时大蟒蛇的背上,停满了大大小小的各色车辆,有如蟒蛇身上五彩斑斓的花纹。
车上的人纷纷从昏睡中清醒过来,互相打听询问:“怎么了?前面出什么事儿了?怎么堵车了?”
有人回答:“肯定是出事故了,前面下坡很容易出事的!道路又窄,只要一出事故,其他车辆都过不了……”
只有驾驶员比较淡定,回头对大家说:“我到前面去看看,你们别乱走啊!”说完拉开车门下车去了。
罗秀本来就忧心何时能到镇雄,此时心情更是低落,联想到老汉的那句话:“天黑了不要在外面!”她的心情更是低落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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