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死。你随意。”他少有说同一句话两遍的时候，这算一次。
他的嗓音依旧那么轻，那么低。他的语气依旧那么淡，那么冷。单七个字，没有响彻云际的音量，却有声如洪钟之气势。
此时应该有一道天雷劈下来直接劈中了张氏的炉顶，她浑身无力瘫软，面如死灰，也不再白费力气哭嚎。
张秀儿听懂了他们的对话，这是要杀了她娘的意思。她猫腰越过院门口的家丁的阻拦，极快滴溜到了舒长青的身边。
“青哥，秀儿求你不要把气撒在我娘身上！那个男人你尽管杀了，只是我娘她与此事没有半点关系啊！”
张秀儿双手拉着舒长青的左胳膊，阻拦他继续离去。她抽抽搭搭，言语中有些字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来人，把她送出去。”舒长青宛若耳听无无，只吩咐道。
张秀儿被两个壮丁拖着，她死拽着舒长青的手腕，拽不住滑脱了手又吃劲儿的扯他的衣袂。
“放开我！”张秀儿手刨脚蹬，一个抖索，直接从壮丁的手里挣脱。她继续同舒长青撕扯，声嘶力竭的吼道，“青哥，那女人有什么好？你居然能为了薛瑶那个贱人对自己的亲姨母下此狠手！人伦纲常你也不顾了吗？！”
“走开！”舒长青惩忿窒欲，隐绪不发。
他挥起手臂，借力把胳膊上黏着的女人狠狠甩开。张秀儿根本抵挡不住他的力道，直接一个踉跄便跌落摔在地上。
“青哥！薛瑶那个贱妇根本就配不上你！她就是风流成性，她不勾引在先，张大勇如何对她起意？！她就是个没娘养的淫妇！娼妇粉头！她就是个淫荡的下贱坯子！”
张秀儿伤心与恼羞参半，怒发冲冠。她骂人的功夫定是得了张氏的真传，嘴巴臭的很。只是不等她把话说完，舒长青便直接落下一个巴掌。
“啪！”
随着声音，张秀儿的左脸多了一个大大的红色掌印，以肉眼可见之速度红肿了起来，不过却不及薛瑶所受的十分之一痛苦。
“住口！”舒长青怫然作色，此等污言秽语如何能与薛瑶扯上关系？
“舒长青！那贱人”张秀儿捂着红肿的左脸，一时怒从心头气，恶向胆边生，完全不知收敛，行径愈发令人发指。
“滚啊！”
无休止的恶语相向和胡搅蛮缠逼得他无法隐忍，爆发了雷霆之怒，从挺健的身躯里吼出的声音也轰雷贯耳。
张秀儿被他吼得怔住了，她和张氏直接一块儿被俩壮汉拖出南苑。
薛瑶在浴房里已经泡了一个时辰，浴桶中浴汤也是冷了又热，热了又冷。满屋子弥漫着皂荚的香气，其中还混着淘米水，和草木灰的味道，甚是刺鼻。除了这些，水面上还浮着澡豆的碎屑。
她吩咐阿荛把所有可以用来清理身体东西都拿给她，她一样一样的试，眼看着皮肤被搓的泛着冒血似的红，手脚被泡得发肿，被泡的发白的皮肤皱在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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