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回到自己的小院中,梳洗一番。碧绣躺在榻上,司若绫替她掀开衣裳。
碧绣缩了一下,脸涨得通红:“小姐,这怎么好意思?我是你的丫头,怎么好让你……”
“傻子。”
司若绫微微一笑,眼中露出柔光:“我们两个还分什么?我从来都是把你当成姐妹看的,可不是什么丫头。而且,我现在都已经沦落到这境地了,还能摆什么小姐的谱。”
方才,司若绫已经告诉她自己发生的事情。只不过,她将和严明烨的那一段隐去了。
不是她要故意隐瞒碧绣,一来,这是在信守和严明烨的约定。二来,这也是在保护碧绣,为她减去一些麻烦。
她将药膏从瓶中倒出来,敷在碧绣后背的红痕上,轻轻揉起来。
碧绣的身上新伤旧伤交叠,又青又紫,司若绫看得红了眼圈,暗骂道:“该死,刚才我真是轻饶那个婆子了。从前你在我身边的时候,哪里受过这些委屈?”
药膏揉在伤口上,泛起一阵刺激性的疼痛。碧绣疼得牙关紧咬,死死握住褥子。她眼中泛起泪花,道:“那个婆子虽然可恶,但也是受人指使。要是她不这么对我,吃苦的就是她。说来说去,还是刘氏那对母女太过可恨……”
想到司若绫对她诉说的遭遇,碧绣眼中流露一丝恨意:“她们竟然这么恶毒,这么害小姐!要不是他们硬将小姐嫁到王家,怎么会生这么多事端?”
“我可怜的小姐,实在是太命苦了。便是此番侥幸平息了,以后再说人家也麻烦了。”她恨恨捶了一下床榻,“何况王家那么不依不饶的,可怎么办啊?”
“你在这操什么心?”
司若绫放轻了手上的力气:“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这些日子在府中,刘氏那边有什么动向?”
碧绣是她母亲千挑万选带到她身边的,表面看起来虽然柔弱,却自有一颗慧心。
司若绫放低了声音询问,碧绣思索了片刻,开口:“奴婢虽一直被困在后院里,不过以那几个婆子来看,大多听命于夫人和二小姐。”
“我出过两次后院,发现府中多了不少生面孔。而后院之中,曾经几个常见的管事,都被打发出去了。”
“我想,在老爷死后,夫人已经将府上的几个管事,都换成了她的人手。”
司若绫闻言严笑一声:“不然你以为,她为何那么急着将我拱出去?她将我嫁给王信那样的人,必不会存什么好心。那日司月彤说,便是我没有失手杀死王信,他也活不了多少时日。杀害王家嫡子的罪名迟早要落在我头上,她母女二人就是想除了我,好霸占父亲的家业。”
“我怎会就这么轻易遂了他们的心愿?当日父亲起家,大半都有我母亲的功劳。她刘氏进门之后,不说盈余,反而亏空。若非我父亲暗里看司,多方查账,我司家早要败在她母女二人手里。现在要我将司家拱手相让,绝不可能!”
碧绣点头道:“是啊,小姐。你当日出嫁匆忙,当日先夫人去世之时,曾经交代好要将她嫁妆里的那几间铺子留给你。我想,刘氏应该并未将账目单据交给你。”
“我母亲出嫁之时,外公家中尚阔绰,母亲又会经营。父亲一向清廉,要没有那几个铺子,家里哪里会这么有这么大的进账?这样一块肥肉,我看刘氏是舍不得给我的。”
只可惜,她舍不舍得是一回事,该是司若绫的东西,她绝不会拱手让人。
“司月彤和刘氏是一样的脾性,都是见钱眼开,骄奢好逸,贪婪无度之人。”司若绫低头下去,一念之间,已经生出一计。
将院落清理洒扫一遍,又从角落里的箱子里翻出几匹缎布。司若绫的许多衣裳首饰都消失不见,想来是离家之后被司月彤占为己有。这些缎料已经不太时鲜,不过司若绫除了几件旧衣已经别无他物,不得不翻出来让碧绣看着做两件衣裳换洗。
司若绫想到这次回府最要紧的事情便是书房里的罪证,和碧绣对付着吃了点东西,就独自出去往书房走。
司长庚在时,一向不大和刘氏谈论朝堂之事,只偶尔指点她一二。但愿在她不在的这些日子,刘氏没有随便处置父亲的东西,免得弄丢了那些罪证。百汇baihuixias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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