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想着，袁老太太那边问起来，“晏氏？她怎么了？”
荀庆秋才将晏氏来找外祖母求情的事说了出来。
袁老太太重重将碗放下，冷哼一声，“果然是市井出身的小门小户，没脸没皮。”
话语一点不留情面。
荀庆秋连忙抚慰她，“老夫人何故同舅母置气。”
袁老太太看了一眼沈庋，才回荀庆秋，“她倒是动作快，儿子前脚被关，后脚就找到了四房，图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让四房息事宁人，只要四房不追责，这事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荀庆秋听着这话有些拿不准袁老太太的意思，踌躇间，袁老太太看向她，“你性子软糯温谦，你可别被她几句苦话就说动了善念。”
荀庆秋立马笑了起来，“老夫人，我省得的。”
袁老太太嗯了一声，又转身对沔妈妈道：“你把这事借着下人的嘴传到郭氏耳朵里，我倒要看看，晏氏后面还敢不敢找四房了。”
荀庆秋眼睛亮了亮，老夫人这一计真是妙，不动声色地就牵制住了两个人。
沈庋在旁也笑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袁老太太瞪了他一眼，不理他。对荀庆秋道：“你来请安便早些回去罢，你马上要回家过年了，多的是东西要收拾呢。”
荀庆秋应声退下。
袁老太太这才缓缓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庆秋性子纯良，又不是那种好在长辈面前搬弄是非的人，你怕她吃闷亏，这才替她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
沈庋笑着点了点头，“什么事都瞒不过母亲。”
袁老太太却郑重地看向他，“这也是我想同你说的，我从小看你长大，知你是爱扶弱的性子，可皇上不知，你要是这般一味帮着庆秋，传到皇上耳朵里怕不好想。”
沈庋一愣，被袁老太太这番话打得心空落落的，不由得回想方才荀庆秋走时的模样，白皙如玉的面孔，在昱日下纤尘不染的，有着逼人的美丽。
他垂了垂眼，敛去瞳仁里的深思。“母亲你提醒的是，我记住了。”
袁老太太点点头，然后让他坐下同自己用膳，“二房沈晭昨个儿又叫人捎话来了，说沈时在皇上面前做出那样的事有辱门楣，晏仲也窝藏祸心，给沈家丢脸，想问我怎么办。”
沈庋冷冷哂笑。“之前说我同阉人交往不入大流，现在又拿着沈时晏仲说事，为的不就是分宗？”
袁老太太自然明镜，她拿起巾栉揩了揩嘴。
“分宗这事。往大说数宗忘典，往小了说也是自私自利，沈晭仕途正逢上升时期，自然不想背这个黑锅。所以想着借长房和四房这事，打压我，逼我拿出族谱，不过他也是心急。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未曾打听得清楚，便这样行径，就不怕仕途之上站不稳脚跟？”
“他一向急功近利，这次若不是碰巧遇到了南方雪祸。他上呈了粮食，哪能有再进官爵一说，”沈庋不徐不慢地道，“即便族谱给了他们二房，分宗之后，我们大可以搬去京城，紧靠着天子居住，倒时不将他鼻子气歪。”
袁老太太见他混劲上来，却任着他说，等他吃过早膳，让下人收拾席面，这才总结道：“这事不急，他若真不留情面逼我们，我便同老祖宗说这事，看看沈晭敢不敢在老祖宗面前这样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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