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庋面色一凛,“是院子里的小厮曾被时侄儿训斥两句,怀恨在心,便在酒水里下的药。臣赶到的时候,人已经跑了。”
李承澜立于案前,看着沈庋的目光阴侧侧的,语气中封沉着怒气,“跑了?你堂堂皇帝身边的暗卫,竟然让一个小厮跑了?传出去不怕人笑话?”
沈庋垂首,身边的炭盆传出哔哔啵啵的声响,星火落在他袍子上燎了个洞,可他丝毫不顾忌,只抿着唇,“属下办事不力,请皇上责罚。”
李承澜看见他坚毅的脸庞。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挑杆将窗户叉开,如此泄进的寒气吹灭了沈庋身上的火星。
“你如今查到哪儿了?”
沈庋伏惟叩拜,“这小厮原是晏仲之人,后来不知怎的被调去时侄儿院里。那小厮做事起来极为懒怠,故而时侄儿常常骂他,想来是因为这个怀恨在心。”
因着这只是推断,没有确凿证据,沈庋也不敢轻易出手,怕打草惊蛇。
只是,一想到荀庆秋那张恬淡温润的脸,那像初生小猫一般娇小惹人生怜的孩子,便让人这般歹毒算计,沈庋也不由气怒。
李承澜睥睨着底下拜倒的沈庋。目光清冷。
“你向来办事决断,从不拖泥带水,如今牵扯到本家,便顾及良多。去年肖烟山之事,若你犹豫几分。这通敌叛国的罪名,怕就要扣到你头上去了。”
沈庋搁在地上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皇上”
李承澜立在窗边,北风拂起他垂落的发,丝丝缕缕飞扬,“朕信你,才将此事委托于你,若你一直这般牵丝攀藤,那朕何必信你?”
沈庋响当当地叩了一首,“还请皇上再给属下三日时间,必得将那小厮缉拿归案。”
李承澜摇了摇头,眼神透露失望,“沈庋,就算那小厮当真胆大包天,因着主子训斥两句便胆敢下药,可拿合欢散去设计荀庆秋,可不像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小厮所能办到的。”
李承澜转过头,烛火覆在他脸上,映出好大一片阴翳,“这般错漏百出的说辞,也难为你沈庋敢拿出来糊弄。”
听他冷哼,沈庋面色遽变,“是属下办事不力,思虑不周。”
“这类的话你还是少说些,”李承澜摆摆手,轻轻一哂,“腾出这些时间去给朕留意留意那个晏仲。”
李承澜对此人可是记忆犹新,当时才到场就说些混淆是非的话,生怕旁人不认为沈时和荀庆秋发生了什么。
沈庋抬起头,正好看见阴翳之下的李承澜眼神幽深若谷。心头一怔,连忙应是。
荀庆秋回去的时候,已然时候不早了。
天色依旧沉沉,半轮明月若隐若现,给夜色增添了一丝神秘。
荀庆秋踱步慢走,忽然瞧见前面小径闪过一个人影。
荀庆秋突然想起那日落水之时,她回头看见的那个推她下水的人,与方才那闪过的人影相似
她来不及思考,追着那人影便快步走去。
身后下人见她面色凝重,行色匆匆,也不敢多问,急忙跟上。
追了一小段路,那人影忽而一闪,竟然就消失不见了,荀庆秋在周遭找了一圈。也没有找着。
这时樊妈妈才出声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方才那人,你可认得?”
樊妈妈想了想,“那身影甚是眼熟,好似是原先表少爷屋里的小厮,只是身上的着装不似府里衣着,不敢确定。”
一提到晏仲,荀庆秋便心一沉,追问:“原先是表哥院里的?后来调去哪里了?”
樊妈妈摇头,“这,奴婢也不大清楚。不过,好似在大爷院里见过,叫什么樊岐。”首个sgzne
联想到上次高老祖宴上,晏仲的所作所为,以及自己落水的事情。荀庆秋后背登时冒出了冷汗。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