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庆秋信沈时是这样的人,晏仲是这样的人,可她不信郑公子是这般的人。
这个念头就像一株小草,在荀庆年暴风骤雨的话语中坚韧挺拔着,她擦了眼泪,神色多出一丝慎重,虽五官还似从前,可眉目间隐有凌厉,将荀庆秋看得心咯噔一下。
“姐姐,若郑公子真是那般的人,方才我便跑不了没了清白,何至于在这里同你说这些话?再则。他也不过与我两面之缘,情分系与一丝感恩,这次他来了,便再没下次了。”
荀庆年想反驳。可她说得如此坚决坦然,沉静的神情有着毅然决然的气魄,如同荀庆年记忆中的程氏,荀庆秋的生母,她的母亲。
那个时候,母亲便是这样示下仆妇们,把家里打点得井井有条,让人从不会去质疑她的决定和话语。
荀庆年有些恍惚。后退一步,如此便看清了荀庆秋的全貌,错落烛影,她单薄一件。却能清楚看玲珑细致的身材和挺拔的脊梁,而那张神似母亲的脸上有着夺人目光的颜色,微扬的丹凤眼直逼人心魄。
她的秋姐儿真的长大了。
荀庆年肩膀颓然松垮,“但愿如秋姐儿这般所说。”
荀庆秋拉过姐姐的手,安慰道:“自然如我所说,今日我不过是暂待在这里,等身子好了,就会回上房去,哪里可不似这里,大半夜都是十几名仆人在外游走,纵他武功高强,也插翅难进不是?”
荀庆年点点头,诚然如荀庆秋所说,长房掌管沈家的田产地契,故而看管严谨,再则那人就算不顾秋姐儿的名声,也不得不顾自己的安危罢。
荀庆年这般想着,心终于落了下来,但还是叮嘱着,“即便如此,但我们不能将这事不当回事,毕竟清白重要,你可得把嘴守牢了!免得横生枝节。”
荀庆秋听着这话,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应是。
如此,荀庆年才将心揣了回去。
这般折腾下来,两人脸上尽是掩饰不住困倦。
荀庆秋打着哈欠上了榻,翌日樊妈妈端着水进来,看见荀庆秋坐在窗边,神采奕奕的对镜贴花钿,眼睛一亮,迎了上去,“二小姐病好了?”
碧色也激动地扑上来,“二小姐,您醒了?”
荀庆秋点点头,“醒了。也好多了。”
樊妈妈掩不住笑容,放下铜盆,“我得去告诉潘老太太。”
荀庆秋则让碧色打了热水,清清爽爽去了前厅。
穿着绛紫色窍曲纹褙子的潘老太太和一身玫瑰色织金柿蒂纹的袁老夫人坐在大厅,抹额上的玛瑙在煜光之下,熠熠生辉。
荀庆秋小脸红扑扑的,眼睛像碎了一湖的宝石,晶莹发亮。
潘老太太见她掩饰不住的快乐,心想小姑娘就是小姑娘,昨个儿还哭哭啼啼,今个儿一起来便都变了样子。
潘老太太笑眯眯地问:“身子可还不舒服?”
荀庆秋点点头,看见袁老太太眼底流露出的疲态。问:“老夫人昨晚可是睡得不好?”
袁老太太重重一叹,抬头见荀庆秋还挂着笑容的脸,不同于以往,拘谨和应酬,而是灿烂、明媚,就像小孩得了糖似的纯真笑意。
这样的孩子怎么能够去勾引人?
也就郭氏说得出口。
袁老太太移开视线,抿紧的唇翕了翕,“昨晚夜半时分,炭熄了,屋子里冷凄凄的,将我冻醒了一道,后来便睡得不太好了。”
荀庆秋弯弯眼睛,朱唇跟随着轻翘,“老夫人日后睡觉可让小丫鬟们多烧几块银炭,这样便不至于那般容易被熄灭了。”世纪2000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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