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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庋听了这话,看向一旁的四房丫鬟。

丫鬟打了个寒蝉,连忙将下午的事告诉了沈庋。

沈庋听着丫鬟的话,却有种冲动,想冲进那仙鹤竹屏挡住的内室,去看一看荀庆秋到底怎么样了。

可是他回过头看到脸上同样盛满焦急的沈时时,心中一凛,这才止住了要抬起的脚步。

他对荀直拘了一礼,才对沈时道:“你同我来。”

十二月的天气已经凛寒,枝头上的枯枝挂满这落雪和垂下的冰棱,在月色如练的夜里,清明而刺骨。

沈时牵挂着那边的事,不免语气焦急了些,“五舅,到底是何事?”

沈庋却仰起头看着天空那一轮月,伸出手,月色如水顷刻浸满襟。

沈时心浮气躁起来,“舅舅如若无事,那我便先”

“我听闻今日是夫子的生辰,你怎没去?”

蓦地,沈庋开口,将沈时说得楞在原地。

周遭有童子提灯穿过游廊,丫鬟秉烛,引得池边泛起缟素般的光华。

沈庋转过头,看见那光华之下,沈时坐立不安的神情,又道:“我帮你说,因你想着错过夫子这么一次寿辰,下次赔罪便是,而荀大人好不容易来这么一次,下次又不知多久,荀家二小姐又方过及笄年华,长相绝色,难免不会有其他人家心动,你现在虽是案首,但明年春闱一过,也好歹成了进士,便可以向荀家提亲,所以你想先在未来岳父面前先表现表现。”

沈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什么事都瞒不过五舅。”

沈庋却神色复杂起来,只觉得随着沈时的点头,便好似有什么东西压在了他的身上,令他喘不过气,也令他烦躁不安。

他只觉得这股情绪升得奇怪,他今日下午本是在处理庄家那边的田产,可是一听她病了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连衣都没去换。

这几夜也是,日日梦见她成了皇上的宠妃,然后突然惊醒,坐在床头,看着天泛白。

他是在害怕什么?

是因见她从小没了母亲,所以怜惜她?怕她受到伤害?

毕竟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沈庋如此想,稍稍定了神,只看着他道:“可我听说你母亲已经和方家说好了,等着这次春闱,你过了,她便和方家订亲。”

沈时急急忙忙地道:“可母亲也答应我了,只要我可以不用沈家的一分钱,他便不会管我的亲事。”

沈庋忍不住摇头,别说沈时到底会不会不用沈家的钱,便是就算沈时不用沈家的钱,郭氏也会想尽办法阻止他。

郭氏

沈庋不由冷笑,问他,“你觉得男子大丈夫最主要的是什么?”

沈时不明白舅舅为何突然这么问他,只是回答:“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

沈庋点点头,反剪双手,“那你也知道有一句是这么说的,君子背信则明不达,所以你觉得,你母亲已经和方家谈好了亲事,临时换了,会怎么样?对沈家又如何?”

月华满绣,如银练,浮在池中,投在身上,映在沈时那张陡然煞白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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