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情形凶险,崔十安二话不说就替弘娘上了,冬月廿八我去看过他,旧伤未愈又添新病。”
“他当时替弘娘去时,就不怕万一丢了性命吗?”
他说出的话是不明,但神色却非不懂。
问“师哥,你说他到底图什么。”
图什么…
孟生沉默了好久,像是因为这一句话掉进回忆里,拔不出神儿来替不相干的人去死,图什么呢。
图问心无愧?图胸怀大义?
他突然开口道“那么多高手,护城军不会无所察觉,怎么会一个活口也没抓到,连踪迹都寻不到?”
孙延芳被师哥这猛地起了心思正经谈话给吓得一愣,随即接过话“要么一早在城内安顿许久,分辨不出,要么就是城中有人。”
“那么多人,安顿下来得多多少户人家,不可能。”孟师哥道“城中寻常人也养不起这么多高手,富贵人家的护卫也都记录在册,隐蔽这么多高手单单富贵可不成…”
孙延芳当下拍案有了答案“登王府!”
盛京繁城,富贵人家数之不尽,高门显贵多如牛毛,但有能力豢养奇兵藏匿人口的就那么几家,但和张家有仇的就只有登王府!
孟师哥思绪一止,抬眼望向他,问道“谨之什么时候招惹登王府了?”
看样子真是闭门不问世事久了,聪明如旧就是想不通许多。
“我也只是猜测…”孙延芳蹙眉又想了想,没有证据的事说多了岂不是让人多心,幸而是自己师哥,说也就说了“记得早些时候,边远之建有些小问题,他族之人帮了个忙,后上表愿与天朝修秦晋之好。”
“那时,登王最是上心,一昧说了许多好处,请陛下旨意让公亲家中的小姐们去联姻,说是我国子弟保卫家国,来日兴建国土可调用他族壮士。”
“太子当朝驳了,言之我天朝境建何至于求于他族,天朝的姑娘们是自配天朝儿郎,天命贵女教养得知书达礼,断不能自降身价配于奴。”
“奴?”孟师哥听得一愣,前说联姻后是奴,这得是多远的境地问道“怎么是奴?”
“师哥听过昆仑奴吗?”他一字一句道“正是昆仑奴与僧袛奴的族人。”
“欺人太甚!”孟生听得气愤,一时竟气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受族人轻视,被朝贡使者当做牲口一般横渡远洋送来天朝发卖的奴,居然让一群姑娘们嫁给这样的人。
若是品行好,才学好,与天朝的姑娘相知相爱,两想情愿互为嫁娶,自然管不得别人眼下是要硬将人放进来,给姑娘们当夫君啊。
“正是登王欺人太甚,一时积怒颇多,谨之助了太子,将登王之女夸上了天,请柬以登王之女为首联姻,修秦晋之好。”
听得让人忍俊不禁,怪不得登王盯上了谨之呢他张家没闺女,可不就连累了萧家。
孟师哥起身,深沉了一口气,转身进屋。
孙延芳忙喊道“师哥,你上哪儿啊!”
“更衣,进宫。”
“不行!”孙延芳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站了起来追过去,一把拦住了人“你冒冒然过去,有没有证据你去做什么!”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师哥一笑,道“我虽辞官,陛下交代修的书还缺了些,我进宫去藏书阁取些东西。”
书院藏学天下,要什么书没有即便没有,先生们博古通今,请教就是了,专程走这一趟做甚?
见这倔小伙儿是不撒手了,孟师哥这才与他解释“没有证据我不会乱说话。”
“但此风不可长,我得让陛下知道一些事儿。”
陛下如今大权在握,不受制任何一人,登王一言已经惹了众怒,陛下不会这个时候装聋充瞎,或许这一切只是一个障眼法,陛下另有决断。
民心所向最是紧要。
孟生愿进宫是他明白对于陛下来说,没有证据的事比有证据的要可信多了。
延芳一向聪慧,两句话懂得三分不敢透彻,这回又换他不懂了“您不是说,自有天命吗?”
师哥道:“可我也说过,绝不后退。”
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一个人牺牲,无论生命或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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