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格外残忍。
顾修死瞪着他，双唇蠕动，血从嘴里溢出，混入脏污浊水，不察眼角滑落滴滴清泪。
他后悔，后悔当初将那少女带出。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何必承受这些！
如果没有他，她一定是村里最幸福的姑娘，有一个爱她的父亲，还会有爱她的丈夫、还有孩子。
是他！都是因为他啊！
手紧紧握在一起。他恨，恨老天的不公。
男子似没有看出他的狠，得意笑着开口：“知道她身上那些伤怎么来的吗？哈哈哈！没想到那个贱人居然如此不听话本皇子宠幸她，可是她的福分她居然敢反抗！
“哈哈哈！最后还不是被本皇子调教得服服帖帖。你不知道她每天在我寝宫承欢时那模样。”他笑了，笑得无比放肆。
“咳、咳，你！”怒急攻心，鲜血涌上喉头涌入口腔又被咳出。费劲抬起手，却又无力垂落。
“我威胁她，她敢告诉你我就杀了你。没想到吧？那女人就这么听话！哈哈哈哈……
“你知道是谁害她变成这样的吗？”男子面目突然扭曲，“是你！是你！！”
“如果不是你，将来继承皇位的就是我。没想到你一回来父皇就想要改圣旨。立你为太子？凭什么？凭什么！
“我这些年战战兢兢，争取做好每一件事。你呢？你做什么了？把皇位让给你、让你捷足先登？我不甘心！”
顾修怒极，已无言语可说，只死死盯着男子的脸，似要将他刻入脑髓。
“庭墨，走吧。反正他现在已经不行了。”一男子慢慢走来，淡淡开口。
眼眸扫过地上的人，没有任何表情。
自听到声音那一刻，顾修的心却是没由得越跳越快。待男子走近之后，他的面目才清晰可辨。
“将、将军……你……”他瞳孔骤缩，不敢信，不愿信。
看他那要死不活的模样，夜庭墨笑得格外开怀，尾音上扬：“这一切都是你的大将军设计的哦！”
“好！这次多亏了你。”夜庭墨上前想拍拍崔灏的肩膀，却被他不着痕迹躲过去。
夜庭墨也不在意，眸中不明意味闪过，转身带众士兵离开。
街道清静许多，也更显萧条凄冷。
不知在地上趴了多久，顾修慢慢爬起来，咬牙切齿看着那群人离去的方向，不知在和谁较力。
忍着全身的巨痛和仍然渗血的胸口，他一步步挪到少女身边。
少女面色苍白，嘴唇青紫，一双大眼睛睁得格外大，绝望麻木与呼吸共同凝固。
“青雨，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对不起！对不起！”他跪倒在地，给一介草民行他能给的最高礼节，发癔症般不停说着对不起。
无辜者向无辜者道歉，罪魁祸首不知在何处逍遥快活。
许是再无力气，许是情绪消退被逼接受了现实。顾修解下自己外衫覆上她那已经千疮百孔的身体，将她抱在怀里。
颤抖地抬起手合上她的眼眸，轻轻将她头发拢在耳后，低下头吻她脸颊：“青雨。”
时间一点点过去。
万籁俱寂中，一道桀桀的声音在顾修的耳边响起，“你想报仇吗？”
这时候的他因为血液大量流失，意识越来越模糊，全身的力量都被抽干一般，身体开始变冷。
但他却一直维持着抱青雨的姿势，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只是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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