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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阳台上全是四个老狐狸喝豆浆的很响的滋溜声,而江小白三人和周媛媛,都嫌烫喝不下,看到四个老狐狸喝豆浆满脸陶醉的表情,就更馋了,恨自己没有本事喝那么烫的豆浆,只能努力地吹啊吹。多隆为了更早些喝到自己没喝过的手工豆浆,捡起茶桌上的蒲扇,扇得很是起劲。

江小白和葬爱胆子很大,硬着头皮滋溜一口,登时跳了起来,痛呼不已,嘴唇没烫熟就是万幸了!

李老举着自己买来的油条,只吹了吹手中大海碗里的豆浆,滋溜一声,就美美地喝了一口,很是陶醉,连孙子一块嘲笑道:“一代不如一代!现在的年轻人,连吹汤、转碗这手老祖宗喝汤的绝活都不会了!赶上灾年,去抢热粥吃,都得饿死!为什么呢?喝不到嘴里的,就不算是真的抢到粥,随时随地,手里的碗都会被别的灾民抢走!粥没喝到,连吃饭的碗都丢了,就像兵给抢了枪。”

江小白四人一脸黑线,他们从未听说那些艰辛。其实,就连他们起这么早,都不算最早!很多做早点的,早已起床忙活很久了!魔都的很多社畜们起得也极早,只为避开早高峰转车、转车,转上很多回才到公司。要问他们为什么要住那么远?因为,只有住那么偏远,他们才能承担起房租。

还有很多保洁,打好几份工,全靠在地铁等地方上夜班打盹,为了给儿子买房可以几天不躺下,她们更加辛苦!马路清洁工也很早,天不亮在路灯下就干了很多活,因为就那时车不多,容易打扫街道。还有无数社畜,凌晨才下班!就想立刻吃早饭好活过来。还有不知多少万,要到地铁等系统工作的人,也是凌晨就起床出发了,以保证地铁等系统正常运行。因此,魔都的早点非常早!

就算是十八线小城市,甚至八十八线的小镇子,也有很多人起得极早。很多城镇,都有鬼市,天不亮就散!通常,是卖菜、卖肉的,少部分卖花鸟奇石,以及从坟墓中盗出来的见不得光的东西。

很多菜贩子、肉贩子,凌晨就拉来一货车的菜或肉,停在菜市场或老小区边,大部分是批发给做早点的商户,零售也极快,很多老年人起得早,就爱打着手电去买菜。在天亮前,就结束了!因为,那时,城管还没上班,没人驱逐他们。一个地方的老年人,只有够多、够勤快,就会有鬼市。鬼市的菜和肉,不仅更新鲜,而且更便宜,甚至,有私人宰杀,为了避税,不经检疫盖章的猪肉,能便宜不少钱,极多老年人贪便宜,最爱买这种猪肉了,很多人吃了一辈子,也从来没有事。

李老头一边说,一边娴熟地吹汤、转碗,滋溜溜喝汤。听得江小白四人目瞪口呆,如听天方夜谭。

杨老和张老,都是南方人,虽然也会老祖宗传的吹汤、转碗的绝活,但比李老、刘老两个北方老狐狸来也是相形见绌。江小白四人因为烫,都喝不下,他俩已喝了小半碗,而李老已喝了一大半,刘老后发先至已经喝完了,问知有人想吃烧蒜,就拎小马扎,去用炉灶底下的炭火埋了三头蒜。

刘老哂笑说:“小江他们没见过,刚烧开的热汤,盛在大海碗里,只靠大海碗给汤降温,老辈的北方人,端起来一边吹,一边转,十分钟,就能把三斤多的热汤喝完,现在说起来年轻人都不信!”

葬爱是不服的,翻了个白眼,嘀咕说:“那算什么本事?现在什么世道,谁还要练那个本事,好在灾年去抢赈灾的热粥!”再一听自己爷爷说,有人抢粥,脸都被挤进粥锅里烫烂了,更是反胃。

李老长叹着说:“还不是给灾年逼的!为了抢一口活命的粮食,哎……”言毕,很认真地继续喝自己碗里所剩不多的豆浆,很是珍重,最后仰脖子把碗举得很高,拍了下碗以便把底子都震下来。

多隆和江小白讪讪陪笑着,做出了受教的样子,旋即,开始了新吃法,用油条蘸着很烫的豆浆吃。

周媛媛坐在旁边,像喝咖啡一样,用小勺子搅着很浓很香的豆浆,很是优雅。同样是吃油条,这位千金小姐吃出了油炸东方皇家咸味法棍面包的感觉,也即将把豆浆喝出国际顶级饮品的优雅来。

周媛媛想到,海伦凯勒eleneller在假如给我三天光明里说:如果我们像明天就会死去那样去生活,才是最好的规则。这样一种态度可以尖锐地强调生命的价值。我们每天都应该怀着友善、朝气和渴望去生活。可我们全部的天赋和感官都有同样的懒惰的特征。只有聋人才珍惜听觉,只有盲人才体会重见天日的种种幸福。她问一位从树林里远足而来的朋友观察到了什么。

朋友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海伦凯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从来不能用眼睛去看,但仅凭借触觉,就能发现好几百种使她感兴趣的东西。在春天,她摸着树枝,满怀希望地寻找蓓蕾,寻找大自然冬眠之后苏醒过来的第一个征兆。有时,她感觉到一朵花的可爱而柔润的肌理,发现它那不平常的卷曲。偶然,如果她非常走运,将手轻柔地放在小树上,她可以感觉到小鸟在音律丰满的歌声中快乐地跳跃。她非常喜欢让小溪凉爽的流水从她张开的手指缝隙间急促地淌过。

她觉得,松针或者海绵似的柔草铺就的茂盛葱郁的地毯,比豪华奢侈的波斯小地毯更受欢迎。对她来说,四季的盛景是一场极其动人而且演不完的戏剧,其情节从她的指尖一幕幕精彩地滑过……

周媛媛这时更加认可江小白说的“越缺少什么,越会渴望什么!”那么,并不缺少,就往往会不珍惜,就好像眼前的老人们说,现在,不再挨饿了,年轻人都不珍惜粮食了。除非,遭遇流浪地球那样的大灾难,才会让他们觉悟、悔恨。她在心中暗暗决定,要听从海伦凯勒的忠告,每天都像明天就会死去那样去生活,珍惜身边的每一点一滴的美好。在某人身边,她很快乐,觉得自己应该珍惜这份美好。还很不错,她很能感受每一点每一滴的美好,只是觉得,这样还不够!

正在她出神的这会,江小白和多隆,已经通过蘸着吃三根油条,消灭了豆浆。葬爱跟着学,也吃得差不多了,喝了最后一口已经不烫的豆浆,急忙也去帮忙包粽子,图个新鲜,最好能证明自己在厨艺上也很有天赋。结果,连江小白也不是万能的,第一次包粽子,为了不测漏,里三层外三层,包的全都极难看,深受四个老狐狸的鄙视。不过,江小白、多隆、葬爱自得其乐,多隆还不忘自拍,好向日后要约的女主播证明,自己这个土豪也是挺有内在美的!三个货色笑得很是下作。

江小白和土豪多隆包的是圆筒粽子,好歹能说是粽子,粽子真的有这种。而葬爱真是个手残党,想把粽子包出高度,中西合璧,包成变形金刚粽,结果,包成了木乃伊,备受江小白和多隆耻笑。

张老包的粽子极漂亮,很像是牛角,是最早的粽子的形态,称为“角黍”。李老、杨老和刘老包的,是常见的有四个角像金字塔的粽子。周媛媛的碗小,豆浆也少,所以喝完豆浆也很快,虽然是第一次包粽子,但比江小白他们包得好多了,精致地像小香囊,要不怎么说江南女子心灵手巧?

粽子之中的馅料,有莲子、火腿、香肠、蜜枣、蛋黄、豆沙六种。传统是要讲究的,却也没必要拘泥不化,非要遵守端午节的规矩,用五色线缠粽子,以为水里的鱼虾们看了害怕,就不会再吃,好全部留给屈原的亡灵。随便用什么绳子,只要能把粽子缠结实了,不让苇叶散开,那就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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