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绿飖军,还是蓝淼人民,精神明显都要紧张得多。
民众的神色明显麻木而绝望,绿飖军则神情紧绷,仔细盘查每一位路人,一有嫌疑立刻抓了起来。
而且越靠近王都,这样的情形越明显。
这一个月来,就连路上的苏应都听到不少消息。
钱易和方在领导下的蓝淼王师在全国四处揭竿而起,竖立了复国的大旗,整个蓝淼暌违大半年重新沸腾,各地纷纷起事,一呼百应。
绿飖方面也十分清楚,新立的蓝淼王必定要进入神庙。
在这样的局势下,绿飖必定要严防死守。
而最近,有传闻说蓝凰已经被绿凰抓住了。
苏应想着当日蓝凰就虚弱,被抓住还真不是不可能,只十分心焦,恨不得星夜赶路进入神庙。
这日,苏应总算赶到了王都。
蓝淼王都荥涛城,自然是蓝淼境内最大的城市,最鼎盛时据传足有十万人口。只是王都陷落,当日战死的战死,出逃的出逃,经过绿飖的蹂躏,又镇压抵抗,如今只怕最多只剩半数了。
尽管如此,这座城市仍旧是苏应到这个世界一个月来,见过的最大的城市。
荥涛城并无城墙,而是天然的护城河环绕,远远望去,其内细支河流纵横交错,竟是一座水上之城。
只是此刻苏应压根也没心思看风景,只一心一意进城去,尽快进入神庙。
城门口十分萧索,偶尔有个行人,也是神色木然,步履匆匆,目无旁顾。
此时,城门外却有一男人,须发凌乱,布衣竹杖芒鞋,偏又背着一把宝剑。其风尘仆仆,看起来却仍身姿笔挺,正凝视着某个方向。
苏应下意识也跟着看了眼那个方向的天空,疑惑道:“那边有什么吗?”
阿良想了想,“神庙?”
这更奇怪了。
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本国人,看神庙做什么。
只是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城门口,苏应不再理会别人的事,递了路引进了城。
此时,荥涛城内,一座普通的废弃屋舍内,竟有一绿飖军士正在忙着脱身上的衣甲,而他身边,另一人忙着将他脱下的衣甲穿上。
“表哥,你若是回家去,家里帮忙再娶一门亲,再生几个孩子,不胜过在这里生不生死不死的?”
“你不用再劝我了。我的家已在这里,我的妻子已经死了,只留下这么两个女儿。如今我女儿要被砍头了,如果救不下她,我也没什么好活的了。你若是有机会回家去,帮我带个信给你大表哥,就说我就老死在这儿了。如果我死了,让他帮我这个不孝子给老子娘上柱香。”
脱衣的那绿飖军士鼻子一酸,再说不出话来。
穿衣的那位已经差不多穿戴整齐了,拿了绳子把他表弟捆了。
“待会儿我在你后脑勺敲一下,脖子给你勒出痕,就是有人发现了,你也好糊弄过去。你的大恩大德我和小女永世难忘,如果我有幸活下来了,给你立个长生牌位,如果我死了,下辈子做牛做马再报答你吧。”
“表哥……”他一个大男人,实在忍不住哽咽起来。
只是这种时候再说什么都晚了,他乖乖地让表哥绑好了,躺地上让表哥勒得差点上不来气,后脑勺也给敲得眼冒金星,才眼睁睁地看着表哥拿着他的兵器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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