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千凝眉头猛皱,登时厉声呵斥了起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这种话!倘使你的命都丢了,胜了败了又如何?”
她的言辞异常激烈,双拳几欲抬起想要给上陌蜮衔几记重拳,然则一想到他的身体情状,便又罢消了这些念头。
陌蜮衔愣神片刻,随即轻笑了起来:“本王……本王可是禁不住你……”
“够了!你别说话了!”
这声斥责之声刚止,祁千凝便扯下身上的外裳包裹着陌蜮衔还未来得及包扎的伤口,如今他的身子冰凉,鲜血淋漓,根本不忍直视,假若再不赶紧止血,陌蜮衔当真要命丧当场了。祁千凝每每想到这儿,动作便又快了三分。
兴许是伤处过多以至于无了知觉,亦或是陌蜮衔的目光全聚焦在了面前这个着急忙慌的女子身上,他压根儿就未曾顾及自己颇为严峻的伤势,反倒注意到起了祁千凝手上的伤势。祁千凝右臂不断地往下垂落着血珠子,还有昨夜为她包裹双掌的衣裳此刻亦是被血水沾湿,这些不忍直视的景象瞬即揉皱了他的眉头,只见他用着羸弱的口吻责怪道:“你这是……这是作甚?不好好医治便跑来……寻……寻本王……你是想一辈子……执不了剑吗……那你还怎么与……本王……本王过招……”
祁千凝却不理会他的一番言辞,反倒焦急地为他止着血,边止血还边嗔怪道:“陌蜮衔,你能不能以闭上你那聒噪的嘴!你想血尽而亡吗?”
她眼眸中的担忧一览无余,只不过这些思绪全由她素来凶恶的面目与言语表现了出来。
望着祁千凝眼眸中揣着的那汪浓浓之忧,陌蜮衔的双目中不知闪过了一抹什么情绪。总之他的心里头暖暖的,甚至淌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安心,然则头脑却不听他的使唤,愈来愈走向混沌之境,以至于面前之人的身影亦逐渐模糊了起来。
瞧着陌蜮衔的双眸不自觉地向下垂着,祁千凝倏地发出一声怒吼:“陌蜮衔!姑奶奶告诉你,你千万别在路上昏过去了,我可抬不动你!你若昏了去,我便将你丢在着喂狼!”
她的面目与言语虽是狰狞可怖,实则却是深深地担忧陌蜮衔一睡不醒。
陌蜮衔早就习惯了祁千凝向来凶残的面目,所以只是含着一抹浅笑笑气若游丝地答道:“好。”
陌蜮衔确实遵守了他予祁千凝的承诺,他的确是在至于彀砀王府时才昏过去的,然则当时的他已然丧失了全部意识,之后便双眸紧闭,不省人事。
他一直处于昏迷之境,此消息不知为何亦不胫而走,一时间震惊朝野上下,毕竟谋害皇族确实是其罪当诛。
群臣激愤不已,在朝堂大肆怒斥幕后真凶,个个的面上皆是怀着深深的忧虑,然而是否出于真心或者仅仅是为了逃脱嫌疑就仍未可知了。
苏玉听闻消息后第一时间便赶往了彀砀王府,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给了祁千凝一记响亮的耳光,因为传到她耳里的消息是彀砀王为了营救祁千凝才遭到歹徒的再次袭击,而且祁千凝此后竟为了区区一个丫头的安危选择将陌蜮衔一人丢弃在山头与歹徒周旋。
这消息是何人传出的?显而易见,那便是此刻站在床榻旁面色焦急的秦媚。
纵使苏玉再倾心于祁千凝,然而一瞧到自家孩儿仍旧生死未卜的躺在床上,仍旧被小厮往他口里灌入汤药,仍旧冒着涔涔虚汗的的窘境,她往昔对祁千凝的喜爱与心许瞬即便烟消云散,化为乌有了。
只见她怒目圆睁,疾言厉色地怒斥着地上跪着的女子:“祁千凝!你可知不顾彀砀王的安危自己率先与旁人回来的后果该如何?你可知彀砀王苏醒不过来你的后果又该为如何?”
祁千凝双眸低沉,愧疚在她心里不停的作祟。
她知晓这一切皆由自己而起,她也承认那些传入太后耳朵里的消息亦是确有其事,所以也不白费口舌加以辩驳了,她只是温驯却又坚定地答道:“倘使彀砀王从此一瞑不视,小女愿以命抵命,自刎而尽!”
“好!这是你应得的报应,假若没有你,凭借彀砀王的身手如何会落于这种地步!为防你潜逃,哀家此刻便送你进宫里头的囚牢去呆着。”
苏玉一字一句的说着,字字羼杂着身为人母的愤懑与怨气。
祁千凝坦然地接受着一切指摘,随即坦然以对:“太后的一切责罚小女愿意全然接受,不敢有一丝怨言!”
她还是头一次如此乖顺,太后不由斜睨了她一眼,不知在思衬些什么。
然而面对这一结果最开心的还是要属秦媚了,只见她幸灾乐祸地凝望着地上之人,眼眸中还揣着一抹不明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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