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如何?本王何惧?不过几个毛贼罢了。”
“是否是毛贼我不管,但您今日与那秦家小姐一同污蔑我,如今真相大白,你得给我道歉!”
“道歉?追风将军可真是愚蠢过人啊。本王早就知晓不是你了,适才不过是引诱那歹人继续在你身上继续添加罪证罢了。”
说着陌蜮衔便纵身而下,将祁千凝肩上的粉末抹下,予她眼前瞧了一瞧。
“此粉末乃虞毒,溶于血液能致人毒发生亡,香味浓重却不易留,需长久接触才易留下香味。所以适才那歹人便一路尾随你,欲将这罪责推于你的身上。方才我听了媚儿的话离开这不夜楼不过也是引他出来罢了。怎么,难不成追风将军以为你那拙劣的演技当真能骗的了本王?”
祁千凝一时哑然,原来自己以为的逼真演技竟被陌蜮衔一眼识破,而自己这一晚竟也不过是他手下的一枚棋子,配合着他演出罢了。
但她如何能在陌蜮衔的面前露怯,只能大言不惭地辩驳:“我……我当然知晓你是骗我的!本将军如此聪慧,当然能识破你的诡计!”
陌蜮衔不由地发出一声轻笑,眼前这女子的脾性她已大致摸透了,煮熟的鸭子,嘴硬罢了。
“是是是,追风将军当真是聪明伶俐。”
陌蜮衔顺着祁千凝的话往下接,可语调却是那般嘲讽,惹得祁千凝哑然失言,一种莫名的羞怍涌上心头,便动了赶紧离开此处的念头。
“你……你你知晓本将军聪慧就好!”
她是羞着脸说完此话的,毕竟这话她自己都不信。
话毕,赶忙转身溜走,可低首一瞧,拐杖早已不在自己的手中了。一只在屋顶,一只适才被那黑衣人踩碎。
糟了!我该怎么走!难不成要我求着这个狗蛋王?那也太难为我了!
正当她进退维谷之际,陌蜮衔却率先开了口:“追风将军既是聪慧之人,那就莫要求本王将你带回去了。”他像是祁千凝肚里的蛔虫,读懂了她的小心思。
陌蜮衔万般嘲弄地望着她,随即转了身子欲走。
“等等!”
陌蜮衔一挑眉,道:“怎么?”
“我……我……”
祁千凝嗫嗫嚅嚅,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请求,然而陌蜮衔接下来的一句话立即朝她泼了一盆凉水,斟酌许久的请求之辞终是在此刻咽了回去。
“宽心吧,追风将军,你大可不必思量些委婉之词求本王,因为你就算是跪下来,本王也不会管的。追风将军向来有本事,那便自己爬回丞相府好了。”
陌蜮衔的言语属实是绝情到极点了,容不得旁人的半分央浼之地。
一阵朔风拂面而来,祁千凝只觉有点心酸,但这心酸不是因陌蜮衔的严词拒绝才产生的,而是对自己整个人生的悲戚,陌蜮衔的冷与暮夜的凛只是这悲恸思绪的催化剂。
只见她迎着这朔风淡淡吐出二字:“罢了。”
声音很轻很轻,却也很坦然。
陌蜮衔此刻是背对着她的,虽瞧不见她的面容,却也能从她的声音感觉出淡淡哀伤与无奈,这是他头一次从祁千凝的身上感受到的孱弱,但这缕似有似无的柔弱并未止住他离开的步子,很快他便消失在了这黑魆魆的街巷之中。
这暮夜之中又只剩下祁千凝一个人,就像以往常有的日子那样,孤独但也无牵无挂。
她想寻个地方坐下,捱到天明兴许还能遇到个好心人,然则他刚刚迈出一步,便双腿一软瘫倒了下去,她根本移动不了。
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此刻四下无人,寒风凛凛,这么多年的孤苦与心酸终是在这幽静的深夜里化作泪水从她眼眶里落了下来。
她席地而坐,将头颅深深埋进自己的身子里,轻声抽噎了起来。
“追风将军不是刚烈的紧吗?怎么我这刚一离开,便偷偷抹起泪来了?”
话刚落,那抽泣之声亦戛然而止。
他作何又回来了!如今这副羞人的样子如何抬首面对他?
祁千凝大骇,暗暗地在衣裳上蹭了一蹭,妄图将脸上的泪水全然抹尽,随即抬首忿忿地道:“你不是走了吗!你回来作甚!”
祁千凝又恢复了往日不屑的神色,但那未干的泪痕却唬不了人,语调里亦羼杂着一丝嗔怪的意味。陌蜮衔瞧在眼里,心头竟渍出了一缕不明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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