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仲明也确实是沉得住气,上车以后愣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景蝉芳心说,渣爹还真是深谙审讯之道,知道这种无言的压迫更让人心慌,只能将装死进行到底。
但景蝉芳不知道的是,景仲明根本就是气急了,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景仲明气呼呼的坐了半天,见景蝉芳还是一句认错的话也没有,不仅再次发起火来:孽障,你是不是认定为父如今奈何不了你了?
景蝉芳连忙说道:女儿绝对没有这种心思,只是想着自己犯的错实在是太大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向父亲开口赔罪。
不知道怎么开口,就永远都不说了吗?
景蝉芳连忙把事先想过不下一百遍的赔罪话娓娓道来:
父亲,女儿自知罪孽深重,无时无刻不想早日赎清自己的罪责,在感恩寺清修期间,偶然看到几本古籍,上面记载着黑风渡建桥的事,就对这件事情潜心研究,没想到还真的画出了图纸。
女儿本来想让大哥哥带给您的,可是大哥哥认定女儿这样做是为了害人,女儿没有办法,只好舍近求远,把图纸卖给了荀家。
景仲明慢慢消化完这番话,又揪出一个错处来:你只说了图纸的由来和去处,那么你的罪责呢?
景蝉芳眨眨眼睛说:建桥就是赎罪啊!感恩寺的师太告诉女儿,修桥铺路是一件积阴德的事,女儿想着这也不失为一条赎罪的途径,于是就……
哼,事到如今,还想将为父玩于股掌之间?”景仲明打断景蝉芳的话,讥讽的说,“你当真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全都天衣无缝?
景蝉芳顿时吓得不敢说话了,抬起头来,飞快的看了景仲明一眼,又赶紧低下去。
这些话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景蝉芳也拿不准渣爹到底是全部知道了,还是只听说了明面上的部分,故意来诈她的?
景蝉芳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景仲明的眼睛,他一见景蝉芳这个样子,哪里还不明白她心中还有隐瞒的事情?
心中不禁又燃起熊熊怒火,说道:孽障,是你自己老实交待,还是等为父一件件的跟你算账?
景蝉芳嗫嗫嚅嚅的说:“父亲,女儿……”
“姑娘,到了。”
哎呀,李段,你简直是太懂主子的心思了!
景蝉芳暗暗赞了一句,乖巧的说:“父亲,已经到女儿暂住的地方了,您看,是不是进去坐坐?”
景仲明“哼”了一声,掀开车帘下去,举目看着这座比景家小不了多少的庭院,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个女儿,总是一次次的刷新自己对不孝不悌的认知,到如今,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教训她了,总不能真的打死吧?
景蝉芳不知道景仲明心中正在感慨万千,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乖乖的站在一旁看着,等景仲明抬腿向前,她也下意识的跟着走。
碧桁一看方向不对,赶上前去,尽量躬着腰说:主君,这边请。
景仲明看了碧桁一眼,突然想起刚刚在黑风渡看到的一幕,但是他也没有马上开口,就跟着她指引的方向往里走。
当景仲明看到大天井两侧的货棚内人来人往,抄手回廊外面也是车马混杂时,不禁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景蝉芳一直在偷偷观察景仲明的表情,一见他这样,赶紧解释道:这些都是女儿店里的客商,但是他们只在外院活动。女儿住在内院,中间隔了两重门,又有妥当的人把守,外人绝对进不来。而且女儿平时出入也不走这里,今天因为是父亲前来,女儿怕走后门不敬,这才特地请父亲从这里经过的。
景仲明眉头稍微松开了一点,但还是没有任何赞同的表示,反而说了一句:你这排场倒是不小!
景蝉芳不敢接这话,默默代替碧桁在前边引路。
等进了内院,烟翠和银梁她们早就已经严阵以待了。
李段很会来事儿,还在黑风渡的时候,他一见事头不对,就让万槊跑回来报信了。读书网usu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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